杨茹头痛地撑着额头,在杨家活了这十六年,那里过过这般糟心的日子。只是这条路是她本身选的,便一步也不成以踏错了。“把人都叫出去,我有话要说。”杨茹让斑斓下去,又挥手叫朝霞去取了她那条软鞭来。
思及此,杨茹抬起眼,盈盈地看着天子,嘴角轻扬,暴露天真调皮的笑容。
天子并未听到刚才她许下的那些话,便只当她甩着鞭子恐吓人,内心好笑不已,挥了挥手让人退下,捏着她的鼻尖朗声笑道:“你这小丫头,做事也没个分寸,有朕在,谁还能欺负你不成?”
傲去吧,她还就怕这潘贵妃是个油盐不进的。既是个甚么都要争一争的,那么便不难对于。
天子一进屋,便见跪了一地的人。那些宫人、内侍见到天子,不由埋身叩拜。天子随便地喊了声起,便快几步走到那气鼓鼓的小丫头面前:“这是如何了?谁招惹你了?”
这话说出口,杨茹便见素珍、萍姑、朱兰、罗秀四人手指微动,特别是罗秀,肩膀不受节制地动了动,方严峻地握紧拳头,把头埋得更深了些。
天子哑然发笑,哪有人这么直接的?这民气向背,用到宫里也是一样的,软硬皆施,方能胜利。
刘妈妈躬身退出,天子便牵着杨茹往窗边走。“这眼看着除夕(新年)便到了,气候也更加冷了,你第一年进宫,没事便去多陪陪太后,朕比来能够没那么多时候来看你。”
杨茹环着他的脖颈,红着脸不依:“才没有呢!哥哥说茹儿胆量最小了,还没七郎胆量大呢!”
这话说的委宛,罗秀的前主子早已不晓得在哪个角落了,她原是服侍袁淑仪的,到了出宫的年纪,却因为袁淑仪一句‘使得趁手’便留了下来。这宫女出不了宫,那便只能老死宫中,嫔妃们好歹另有些盼头,天子或是儿子,宫人如果不爬天子的床,这便只能和朵花似地枯萎在这暗无天日的后宫里。这罗素微有些姿色,想也晓得打的是甚么主张。
头一回被人这么亲,天子过了好半会才回过神。大笑了两声后,他捏着那泛红的小面庞促狭道:“倒是没看出来,朕的爱妃还是个胆小的。”
果不其然,天子将刘妈妈带到她面前,言道:“这是刘妈妈,朕的奶娘,今后便留在你这昭纯宫里,替你把一把关。”要让这小丫头拎着鞭子每天训人,想想就感觉大煞风景。说不定不出三月,这昭纯宫便能让她整得乌烟瘴气。
约莫是方才到手,天子现在还处于热乎劲,加上他本就是因为看到她耍鞭的一幕才册封杨茹为妃,见如此,倒也没有如何动气,只是无法地拉着她坐下:“你现在是朕的淑妃,如何还动不动就甩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