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手投掷四十六斤重的傲雪贪狼□□死吐蕃守军将领,任知节的大名已经传遍了陇右军中。
“这是……”任知节凑畴昔看了看。
任知节挑起一边唇角:“我可不限于纸上谈兵。”
洪济城虽位于吐蕃边境,与鄯州城相隔间隔却要比与逻些城近上很多,房屋院落也是带着稠密的陇右地区气势,院内也有一株杏树,杏花点点立于枝头,艳得灼人。
任知节坐在洪济城城楼的屋顶上,洪济城只是个小城,城楼并不高大,城墙上长满了青苔,她爬上来还是颇费了一番工夫。此时高原恰是一片朗朗晴空,蓝得透辟,不见云彩,春寒仍在,在她盔甲上凝出一层薄薄的寒露。
杨青月看她一眼,笑着说:“昔日老是在打打杀杀,本日梦见傍山村的杏花与你,倒是令人不想醒来了。”
“我在吐蕃培养的亲信寄来的手札。”李倓从信鸽脚上取动手札,手一扬,那鸽子便拍打着翅膀飞离了院子。
这场深切吐蕃境内的突袭战,在皇甫将军以外孙女、阳天君之徒任知节投掷出了那一柄傲雪贪狼枪以后拉下了帷幕。吐蕃赞普大怒,几年后果夺回石堡城而大获封赏的大将莽布文被裁撤统统职务,而陇右守军也以极快的速率入驻洪济城,在边疆沿着达化县城一向到洪济城部下守兵,将石堡城围成一只在口袋里喘气的困兽。
任知节听他说的奇特,俄然想起他之前说的,他曾在梦中踏遍江山,便忍不住说:“到底是你在我梦中,还是我在你梦中啊。”
任知节很少瞥见如此失态的李倓,她愣了愣,也没开口问他,便直接追了上去。
任知节看他拆信,便自发阔别了几步,用心赏起了杏花,这柱杏树生的极好,乃至比过了鄯州节度使府内的那一株,吐蕃人固然是骑着马在草原上游弋的民族,偶尔定居下来,却也很会糊口啊。
她偶然候还会梦见长歌门,梦中的长歌门正处于暮春之际,夏季里裹着厚厚袄子的长歌门人都换上了简便的春装,抱着琴在巷道当中穿越,燕子在青瓦屋檐下筑了巢,雏鸟正叽叽喳喳地叫喊着,那些在凛风中掉光了叶子的银杏树又抽新芽,一派勃勃朝气。
任知节从屋顶上跳下来以后,就有一群女将聘请她一起去喝酒,她酒量虽还好,比起这群女将来讲却只要被吊打的份儿,为了制止喝醉了被这群如狼似虎的女将扒得中衣都不剩,也就直言回绝了,临别离之际笑说:“等回鄯州去,我请你们喝茶,我从长歌门返来的时候带了很多极品茶叶呢。”
又是与吐蕃军对峙的一日。
杨青月悄悄笑道:“不过粗心我已明白,待你班师返来,一同咀嚼好酒。”他的笑意轻得如同天涯一吹就散的云彩,他微微抬起视线,阳光在他眼睫之上腾跃,恍惚了他眼中感情,他带着那层昏黄的金光看向任知节,半晌,俄然带着一声感喟,说道:“啊,仿佛到了该醒来的时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