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丕昂首看她,面无神采:“就是因为你不善于,以是我才学的。”
她在“丹青”二字上减轻了语气,刘二学她抽了抽嘴角,然后叹了口气:“知节女人,你高兴就好。”
任知节乍一听这声音还感觉有些陌生感,但是一个身形高瘦的年青文士渐渐走到门前时,她呆了呆,然后一拍大腿:“表哥!”
而这日她换好衣服去太守府找那俩门生时,天然也比昔日迟了好久,她拐太长长回廊,瞥见曹彰正蹲在院子里一边拔草,一边数蚂蚁,曹丕坐在石凳上细心地擦着甚么,她姿式萧洒地跃过朱栏,跳到院子里,曹彰闻声响动,抬开端来,任知节逆光而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挑着眉笑道:“三公子好兴趣。”
曹丕此人,明显还只是十来岁小屁孩,却一脸的阴沉,话也少,脾气远不似他弟弟曹彰普通讨人喜好,乃至于与亲生母亲相处氛围也非常难堪。
而曹丕却并未答话,只是埋头看了两柄剑一会儿,道:“知节师父跟奉孝先生豪情很好吗?”
“哦,我表兄捎了信返来。”任知节顺手捏了捏曹彰肉肉的脸,便走到了曹丕劈面的石凳上坐下,她这才瞥见石桌上放着两柄利剑,剑刃上干清干净,几近能映出她整张脸,看来之前曹丕擦的东西恰是这两柄剑。
任知节听保卫说了些,偶尔遇见来去仓促的荀彧,荀彧也会跟她说一些。
至于战事,他向来不提,不管是兵败还是班师。
此时曹操率军与青州黄巾贼交兵已经有半年之久,前几月济北相鲍信为救曹操战死疆场,且骸骨无存,军中有人用木头雕镂出鲍信的雕像,曹操挥泪祭奠,自此咬牙猛攻,军队无往而不堪,连连光复前一年沦陷的兖州郡县。
因为这日晚了些,任知节便没有带着曹丕曹彰到城外骑马,只在院内练习了会儿射靶。
那人的面孔现在在她脑中已然恍惚,但她却还是能清楚地记得那身铠甲,如深海般幽蓝,如火焰般鲜红,两种冲突的色彩在铠甲之上相撞,却又极其调和地将那人一身悍勇之气闪现出来。
石桌上一只食盒,饭菜香味从食盒拼接的缝儿里飘了出来,任知节吸了吸鼻子,然后叹了一口气。
任知节:“……啊?”
远在军中的表兄赠送了一副极新的铠甲,任知节的回礼,便是非常当真地将他院子中那些用她眼泪悉心灌溉的花花草草画了下来,再留下一行仿佛狗爬的字:
曹丕点了点头。
郭嘉并无多大窜改,只是因舟车劳累,眼中多了些倦色,他畏寒,裹着厚厚的袄子,面上有些惨白。将近一年未见,任知节只恨不得上去紧紧拥抱住这位表哥,然后拉着他去比来的伎馆叫上几坛子好酒,一边泡妞喝酒,一边叙话旧,但是考虑到身边另有个十来岁的脆弱花朵曹丕,她还是忍下了这个打动,然后咳了几声,道:“……表哥,我们去茶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