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情爱，有江湖的人间。

“我早已无退路。”

也似粉墨退场唱念俱佳的伶人卸了妆容脱了戏服，眉梢眼角具是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淡然俯瞰尘凡千丈的安静。

却毫无笑意。

“这么多年，我杀了很多人，负了很多人，很多人因我而死，很多人因我沉湎于情仇爱恨。”

“你不该如此。”

这一吻与他们比拟，太灼太热。

庄周笑了笑。

他看着她暖和而安静。

他迟缓而果断了摇了点头。

宽大，无法，安静。

这话说来，虽委实不过别人诬捏，但李寻欢确切向来跟班者浩繁。

“李寻欢。”

他又翻过了一页书。

终是灰飞烟灭骸骨无存。

“不消你陪着装点承平更不奇怪你的装点承平。”

“我赢了，他们都将活。”

“公子。”

这话说来实在并不峻厉，也无教诲的意义，乃至有些暖和温和。

“我输了，我便给他们陪葬。”

连半分情爱都没有。

格外的都雅。

“当日我未曾问您，宫九因您而死，您可曾悔怨？”

眼泪却哗的一下贱了出来。

却唯独没有爱。

他缓缓放下了手，方方想要斥问，便见汪直冰冷固执的面庞。

他本该如此。

但倒是实打实的分裂了少年一腔情思，满胸热血，只落了个滚烫炽热的茫茫焦土千疮百孔的一片大地。

她的面庞已经看不清楚，只在灯下衬出一个模糊绰绰的人形。

“我喜好你，李寻欢。”

汪直终是不再看他一眼，回身拜别。

他本是带着不顾统统的邪肆，摧毁人间的决计，但在这句话吐出的一刻，竟变回一个标致纤细高傲的少年，心脏跳得的确比李寻欢的飞刀还要快。

眼睛有些痛。

工夫流转，年年柳色。

少年冷冷的笑了一声。

这一吻很轻。

烫得他的天下分崩离析。

李寻欢却好似睁眼的瞎子偶然的石头，全然不看不见普通感受不到一样。

“以宫九为引，引诱他粉碎既定的运气，引出阿谁天下的主神化身，让她以为宫九是粉碎法例之人，在她用神明的力量杀死宫九以后最衰弱的一刻击杀她，当然无耻，当然卑鄙。”

枯燥，柔嫩，无关情爱。

浑似方才的那位江湖落魄客，天涯失魂人，那位宽大暖和的青年人，不过是昙花一现黄粱一梦。

他微微抬了抬眸，眸光冰冷而开阔。

“我晓得。”

羽毛一样悄悄的落在李寻欢的脸颊之上。

浑似一个冷酷残暴的妖怪。

他冷声说道。

庄周昂首看了看她。

她本不该说这句话，以是她说的踌躇而谨慎，但她确切很想晓得庄周难不难过后不悔怨。

他笑了笑。

李寻欢缓缓的坐了下来。

誓不罢休飞蛾扑火一样，带着模糊一往无前的意志与百折不挠的决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