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华扶岳乐躺好,手忙脚乱的替他拭去嘴角的血迹,眼眶一红,豆大的眼泪珠子吧哒哒的落下来,嘴里放着狠话:“叫你逞强!大清国少了你,天又不会塌下来。再不好好养着,今后别想沾到一滴酒,另有你那些阎立本宋徽宗的画儿,我全撕烂了剪成鞋模样窗花儿,再一把火烧掉!”
侍立在一旁的蔡和同从速辩白:“菊花酒倒有,只是王爷今早喝的极多,您又不是不晓得王爷的病,不宜喝酒呀,以是对不住您了。”蔡公公一向以保护安亲王的面子为己任,不敢稍怠。
“不错,不迎头而上,也只能坐以待毙!人老了,就喜好求安稳。现在我们无将可调,该当如何?”
“将领也是一级级升上去了,不若重用一批有才学的年青人,一来肯冒死;二来建功立业机遇可贵,他们功成名就,能够直接稳固您在军队的威望。”
不知怎的,墨尔根被岳乐瞧得心虚,强撑道:“我管她欢不欢乐!不过是瞧王爷被她压迫的不幸,顺手帮个忙罢了。如果等哪天她又哪根筋搭错了,想起梅花这茬,一哭二闹三撒泼,王爷可不就惨了么?”
当年打斗那会儿,安华八岁,墨尔根比她大五岁,但瞧起来瘦肥胖弱的像根豆芽菜,倒叫人觉得他才十岁。或许是那一仗输的过于惨烈,激起了墨尔根作为草原后代的血性,也或者是老汗王感觉爱孙被一个小丫头痛扁过分丢脸。归正此事以后的第三天,墨尔根住进了大清直属的骠骑营,老诚恳实做了个大兵,那一年他十三岁。夏练三伏冬练三九,颠末五年的磨炼,墨尔根竟然一步步升为正六品的百户长。对此安华的评价是:坑爹呗,谁叫他阿布是亲王呢!
公然,几秒以后,墨尔根笑道:“嗳,嗳,别瞪啦,眸子子掉出来啦!”
“讨厌鬼!”安华狠狠跺他一脚,徒留墨尔根呲牙咧嘴的跳脚。
议事帐的爷们儿现在也顾不得争功抢物了,各个变成了哑巴,倒也清净。行军兵戈不比居家过日子,也没那么多讲究,蔡公公把棉被胡乱窝成一团往岳乐后背一垫,就成了靠背。岳乐歪在被窝里,面前的被子上散着一张军用舆图,他却不看,尽管发楞,好半晌悠悠感喟一声。
还真被她个乌鸦嘴说中了。噶尔丹的前锋军队度过赫连河,在恰克图西北二百里外的山谷中与岳乐派出去的标兵遭受,我方80人,仅一人生还。牛皮大鼓咚咚地响,中下级将士一窝蜂的往议事帐涌,甲胄与佩剑相撞,咔嚓作响。安华回身朝岳乐的王帐跑,好歹要看着他,不能再叫他劳力了,并且她宿世混过军事学院,或许能出出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