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内侍踌躇着回禀道：“殿下，方才谢九公子已经进宫了……去了永嘉宫的方向。”

慕容昭走进后殿，目光俄然一顿。寺人总管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墙上挂着一幅字，笔迹龙飞凤舞，分外萧洒超脱，中间写着一个大大的“福”字，中间数个小字装点其间。

统统，仿佛都有了答案。

谢垂白叟手一抖。他不动声色地笑：“贵妃娘娘虽率性了些，可心肠仁慈，若获咎了殿下，还请殿下看在老臣的面子……”

小寺人等得不耐，他行动卤莽地倒出了一杯酒，撸了撸袖子，阴沉森地叮咛道：“来几小我，送贵妃娘娘上路。”

而北胡王室的收藏, 又如何会送到大夏来？现在固然北边胡寇已经临时退走，但也仍在乘机蠢蠢欲动，一个不好，便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说完，不待世人反应过来，他已经安闲地抬头，一饮而尽。

慕容昭沉默了很久，脸上的神情似喜似悲。俄然，他想起了本身之前的号令，回身大步走出，抿了抿唇：“来人，摆驾永嘉宫。”顿了下，又叮咛道，“去请谢九公子进宫，在本王寝殿里好生奉侍着。”

谢贵妃缓缓昂首，环顾四周。女官内侍们低着头，不敢与她对视。

小寺人顿生不悦，他转头想要痛斥，却正对上一双霜雪般凛冽的眸子。那双不时含笑的眼睛一旦落空了笑意，便有着说不出的威慑。

沐之节制不住地轻咳两声，低笑：“有何不成？”

沐之打断道：“太医多虑了，北疆的奇毒，岂是甚么人都能够中的？”

慕容昭恍若未闻。他走上前，细细打量着这幅字。大大的“福”字，和大夏惯常的写法并不一样，左边少了一点，第一眼会让人感觉有些别扭，但再看时又感觉非常调和。

慕容昭心脏一抽，俄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太医把过脉后，又细细地问了诸多环境，把谢贵妃都问得严峻起来。

酒里的毒和他身上来自西域的奇毒异化，发作得很快。快到他只来得及悄悄笑了一句：“好酒”，就已认识渐失，倒在了地上。

情势比人强。现在雍王手里的兵权，足以威慑住绝大部分的世家。

沐之靠着墙，眸光幽幽，眼里的亮光垂垂燃烧了。

――直到陌生的寺人捧着酒壶玉盏，摆在她面前。

她正想要让自家侄子走开，别做傻事，小寺人便已按捺不住地说道：“谢公子这是作何？”他嘲笑，“莫非您要替贵妃娘娘殉葬不成？”

慕容昭心尖一颤。他缓缓道：“谢九公子……幼时是否曾作女子打扮？”声音里有不易发觉的颤抖。

……她便俄然惊醒了。不管他们前面达成了甚么商定，现在，她……已经被谢氏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