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半晌，哑声道：“素问，拿梳子来，我给外祖母梳头……”

沈妙言踉跄着起家，一边哭，一边跟着她往灵堂走。

暗红色凤眸，倏然放大，“你再说一遍！”

君天澜怔愣了好半晌才回过神，这“郡主”说的是他的妙妙。

福公公出去，摸索道：“皇上，韩尚书求见。”

小家伙那里听得懂他的话，只是在半空中冒死挥动小手小脚，不舒畅地腾挪。

素问心疼得不可，仓猝把她从地上搀扶起来，“大长公主的棺木摆在灵堂里，奴婢扶郡主去看看？”

韩棠之把他的神采尽收眼底，又道：“另有另一个动静。魏国临安王魏元基的女儿就在大梁，她想与皇上联手，请皇上前去魏国南境，共同出兵挞伐大梁。”

他在她身上烙印出阿谁陈迹，魏长歌约莫再也不会喜好她。

妙妙有身孕了？

君天澜沉默着靠在龙椅背上，阖上眼，脑海中无端闪现出她哀痛抽泣的模样。

想看一看她。

“嗯？”男人头也未抬，手腕运转，极快地批着折子。

夜凉有点儿愁闷，亏他跑这么快返来递动静，主子反应也太慢了！

此时东方日头未起，殿中只点着一盏孤灯。

瞥见沈妙言出去，小乔氏心中更加酸楚，上前把她揽在怀中，“天诀，你如果难受，尽管哭出来。哭出来了，这内心才气好受。”

君天澜那里还坐得住，连龙榻上的儿子都顾不得了，冷声道：“命人备马备船！”

“嗯？”

君天澜把他扔回龙榻，正欣然若失间，夜风凉速掠了出去，满面尘霜地单膝跪下，“主子，内部动静，郡主有身孕了！”

“请出去。”

他想去魏国。

韩棠之徐行踏出去，朝君天澜恭敬地行了一礼，“皇上，魏国的探子，传了动静过来。”

睡在小榻上的素问被惊醒，仓猝追上去：“郡主！”

小家伙瘫坐在榻上，状似忧愁地感喟一声，惹得夜凉忍不住发笑。

一个被夫君萧瑟的女子，该如何好好保存下去？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约莫说的就是她吧？

沈妙言揉了揉红肿的双眼，仓促下床。

他的心被紧紧揪起来，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搅动着他的五脏六腑，叫他不得安生。

话未说完，又流了很多泪。

胸腔里的心脏仿佛蠢蠢欲动般跳得极快，他不动声色道：“传朕旨意，朕后日便出发，奔赴魏国南境。”

沈妙言站在寝殿外的房廊上，呆呆谛视着面前的景象，只见晨光的微光中，园子里的树上挂满了白绸和白纸灯笼，冷风骤起，吹得满树落叶纷繁，苦楚至极。

君天澜坐在榻边，把他拎到本身跟前，“念念，你曾外祖母去了。”

半晌后，他淡淡道：“你如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