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儿，拂袖出来，端了桌上的醒酒汤到龙榻边。

凉幽幽的声音自船舷上传来：“不准。”

沈妙言脸颊如霞，一把抓住拂袖的衣袖，笑得双眼眯了缝，“还是朕的拂袖，深得朕心……朕，朕的确要去寝宫安息，嗝！”

拂袖轻手重脚给她盖上薄毯，叮咛道：“素问，你快去煎些醒酒汤来吧，我瞧着陛下这副模样，早晨怕是要睡不平稳的。”

又过了会儿，内里沈妙言似是已然喝完醒酒的汤药，素问端着空碗出来，低着头踏出寝宫，往绝顶的小厨房而去。

东方垂垂起了鱼肚白。

素问应了声好，当即去办。

她一踏进小厨房，张祁云已然等待在内里，“陛下。”

拂袖没有二话，让添香过来搭把手，三人一道把沈妙言抱到龙榻上，放下厚厚的帐幔，轻手重脚地给她换起衣裳。

明天宫内，沈妙言从殿顶下来，回到热烈如火的大殿里，含笑命宫女端来最好的御酒，亲身同大臣们喝酒作乐。

沈妙言歪坐在纯金龙椅上，笑着擎起酒盏，同他遥遥碰了碰，“子曦把这明天宫修造得巧夺天工，朕心甚悦！”

魏思城坐在轮椅上，闻声背后传来的脚步声，摇着轮椅回身，笑道：“玄心火已然找到，陛下可对劲？”

莫子曦并不知君天澜去了那里，只模糊晓得女帝约莫是把他送走了，是以心中无端闪现出雀跃欢乐，亲身端了酒盏到她面前拜下，“臣妾给陛下存候！恭祝陛下福寿安康，江山永固！”

没过两刻钟，她端着醒酒汤出去，“这汤另有些烫，需得凉一凉才好。拂袖，先给陛下换身衣裳吧？”

又有其他大臣上前一一敬酒，沈妙言来者不拒，与每位大臣都说了几句安抚鼓励的话，一时候整座大殿其乐融融，君臣极其和谐。

又往前走了一段间隔，视野逐步开阔，模糊能够闻声工匠们开凿地盘的声音。

莫子曦羞赧地低下头，柔声道：“让陛下欢畅，是臣妾的福分。”

折腾了半晌，才终究来到寝宫外。

莫子曦一愣，昂首望向她，却见她挥挥手表示他退下，明显是容不得筹议了。

寝宫筑在八楼，沈妙言艰巨地爬着汉白玉门路，中间还滚下来好几次。

他哈腰拾起，展开来，但见信笺素白，上面一手簪花小楷极其清秀好看，可内容却令他眉头渐深。

她怕无寂发明她在弄玄心火，她怕无寂又伤害她身边靠近的人。

守在内里的宫女撩开珠帘，沈妙言摆脱拂袖和添香的手，直接滚了出来。

这么多天，她莫非都只是在和他逢场作戏？！

他不信！

她微微点头，抬步往小厨房里的一扇暗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