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问应了声好，当即去办。

她一喝醉，便还是那副孩气的模样。

莫子曦并不知君天澜去了那里，只模糊晓得女帝约莫是把他送走了，是以心中无端闪现出雀跃欢乐，亲身端了酒盏到她面前拜下，“臣妾给陛下存候！恭祝陛下福寿安康，江山永固！”

只见这寝宫内陈列豪华，空中还铺着异域进贡的贵重地毯，非常柔嫩。

又过了会儿，内里沈妙言似是已然喝完醒酒的汤药，素问端着空碗出来，低着头踏出寝宫，往绝顶的小厨房而去。

张祁云摇着骨扇，含笑应了声好。

君天澜醒来时，只觉头疼欲裂。

沈妙言歪坐在纯金龙椅上，笑着擎起酒盏，同他遥遥碰了碰，“子曦把这明天宫修造得巧夺天工，朕心甚悦！”

这是妙妙写给他的死别书！

凉幽幽的声音自船舷上传来：“不准。”

东方垂垂起了鱼肚白。

张祁云警悟地望了眼紧闭的小厨房门，很快跟上。

莫子曦一愣，昂首望向她，却见她挥挥手表示他退下，明显是容不得筹议了。

死别书。

折腾了半晌，才终究来到寝宫外。

这明天宫内，构筑有无数条暗道，沈妙言持着一卷地形图，轻车熟路地穿过蜿蜒暗道，沿着向下的台阶，和张祁云一道往下走。

她一踏进小厨房，张祁云已然等待在内里，“陛下。”

守在内里的宫女撩开珠帘，沈妙言摆脱拂袖和添香的手，直接滚了出来。

他下了床往船面上奔去，却有一封手札从衣袖中滑落。

他一把推开舱门，冷冷号令：“停船！”

她怕无寂发明她在弄玄心火，她怕无寂又伤害她身边靠近的人。

乃至，她都不敢露面，哪怕想要亲身巡查那地心火开挖得如何了，也是特地借着醉酒之名，打扮成素问的模样偷偷溜出来。

沈妙言的虎魄色瞳眸中，有鲜红火焰腾跃，好像生命的光彩。

她的眉眼垂垂弯了起来，笑道：“甚好！这段光阴，辛苦世子和张相了，待到杀了无寂妖道，朕必有重赏！张相，你着人取火，把明天宫统统的灯盏，都换成这里的火。”

温度渐热，沈妙言忍不住脱了外裳，擦了擦额上沁出的细汗，只见火线火光腾跃，偌大的地底，四五个火星直窜的滚滚岩浆池呈现在她眼中。

拂袖没有二话，让添香过来搭把手，三人一道把沈妙言抱到龙榻上，放下厚厚的帐幔，轻手重脚地给她换起衣裳。

君天澜寻名誉去，只见君天烬身着素白丝绸对襟衫子，披着件松松垮垮的暗紫色氅衣，坐在船舷上，正慢条斯理地把玩着一柄铁快意。

他不信！

她不晓得如此尽力谨慎是否能够瞒过他的眼睛，但独一晓得的是，若不尽力，那么半分杀他的但愿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