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义是,本座小题大做?”
夜凛白了他一眼,巍然不动。
眼泪从惨白的脸颊上淌落,她紧紧抱着头,缩在树下,盯着君天澜,浑身都在颤栗。
梨树开了洁白的梨花,花瓣坠落到她的身上,淡青的衣衫委地,明显该是一副绝美的画面,却因大片鲜红的血液,而显得诡异残暴。
她恍若未闻,未曾转头。
她还没想清楚,劈面一阵风吼怒而来,她下认识地接住,那幅沾了血和泪的画轴便抱在了怀中。
莫非畴前的宠嬖,都是假的吗?
他声音很轻,极有耐烦的模样:“本座只是想带你去包扎伤口。”
像是一只,吃惊的幼兽。
沈妙言却只是哭。
他瞳眸幽深,她的下嘴唇那边,有两个小而深的牙印,可见方才,她有多么疼。
视野落在梨花树下的小女人身上,白珏儿眼中尽是不解,大人暴怒,是因为沈妙言吗?
偌大的天井中只剩君天澜和沈妙言两人,他蹲下来,瞧见她额头的盗汗将刘海儿都打湿了,紧贴着惨白的面庞,常日里红润的唇瓣干枯欲裂。
她心头一悸,想要将这血腥东西丢出去,但是君天澜的视野过分凌厉,仿佛只要她敢扔出去,就会毫不踌躇斩掉她的双手。
殷红的鲜血将素色衣裳染成深红,鞭身上也沾了血,这景象看起来触目惊心。
阿沁也走了出来,在君天澜身边跪下。
沈妙言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鲜血染红了怀中的画轴,满身的力量都被抽暇,可她却还是不肯罢休。
君天澜丢了长鞭,盯着奄奄一息的沈妙言,话倒是对着白珏儿说的:“如此,白蜜斯可对劲?”
她就那么趴在地上,压着那幅画轴,后背是纵横交叉的鞭痕。
“国师,别打我,我疼!”
她望了眼沈妙言,心跳得短长,却到底不敢违逆自家主子,只得一步三转头地跟着拂袖她们退下。
君天澜淡然地盯着地上,那蜷成一团的小女人。
她怯怯不敢看君天澜的双眼,战战兢兢地行过礼辞职,小腿禁不住地发软。
他悄悄望着她扶着墙壁,每一步,都仿佛走在刀尖上,牵动着满身的伤口,鲜血不断地从身上滴落在地,一起蜿蜒进地砖的裂缝里。
这些丫环们没有收回任何一点声音,无声的抗议,却胜于有声的告饶。
在场的没有谁,比他更心疼这个小女人。
那鞭子打歪了,抽到树干上,枝头的乌黑花瓣纷繁扬扬落下,像是下了一场春日的雪,美得惊心动魄。
白珏儿愣了愣,昂首望向君天澜,她自幼随父亲经商,识人无数,天然晓得,面前的男人,靠近暴怒边沿。
听不出喜怒哀乐的语气。
她昂首,惊奇地望向君天澜,但见他薄唇紧抿,瞧不出涓滴神采。
而方向,是白清觉的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