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天井中只剩君天澜和沈妙言两人,他蹲下来,瞧见她额头的盗汗将刘海儿都打湿了,紧贴着惨白的面庞,常日里红润的唇瓣干枯欲裂。
街上的百姓们对她指指导点,她却视而不见,只艰巨地走向火线。
“国师……我错了……”
她不断哀哭,声音沙哑地告饶。
“如果不肯意我靠近你,我去叫素问来为你包扎,好不好?”君天澜开口,声音是罕见的和顺。
那鞭子打歪了,抽到树干上,枝头的乌黑花瓣纷繁扬扬落下,像是下了一场春日的雪,美得惊心动魄。
他瞳眸幽深,她的下嘴唇那边,有两个小而深的牙印,可见方才,她有多么疼。
直到最后,完整没了声音。
乃至,微微颤栗。
她怯怯不敢看君天澜的双眼,战战兢兢地行过礼辞职,小腿禁不住地发软。
她惨白的半边脸儿枕在画轴上,眼泪和盗汗顺着鼻尖淌落到画轴上,同鲜血一道晕染开来。
他还要打,素问仓促赶来,扑通一声跪下,紧紧抱住他执鞭的手臂,泪流满面:“主子,蜜斯还小,您如果再打,怕是要闹出性命了!这事儿奴婢也有份,主子如果要罚,就罚奴婢一人好了!”
君天澜的心狠恶颤抖,想要靠近她,可刚伸脱手,她就哭着尖叫。
眼泪从惨白的脸颊上淌落,她紧紧抱着头,缩在树下,盯着君天澜,浑身都在颤栗。
贰心头一凛,沿着地上的血迹追去,没一会儿,就瞧见沈妙言拖着衰弱的身材,一起颤颤巍巍出了国师府。
但是这哭声并不能让鞭子停下,她只能不断地在地上翻滚,直到疼得指甲深深抠进泥土里。
而方向,是白清觉的医馆。
已经打了十几鞭了。
君天澜凤眸中酝酿着风暴,周身阴冷的上位者气势,毫不讳饰。
她恍若未闻,未曾转头。
君天澜的心抽痛得短长,却倔强地将这些情感压抑着,面无神采地挣开素问的手,又是一鞭子甩下去。
夜凛白了他一眼,巍然不动。
视野落在梨花树下的小女人身上,白珏儿眼中尽是不解,大人暴怒,是因为沈妙言吗?
拂袖、添香等人,一同出来,跪在了树下。
君天澜淡然地盯着地上,那蜷成一团的小女人。
他声音很轻,极有耐烦的模样:“本座只是想带你去包扎伤口。”
她心头一悸,想要将这血腥东西丢出去,但是君天澜的视野过分凌厉,仿佛只要她敢扔出去,就会毫不踌躇斩掉她的双手。
阿沁也走了出来,在君天澜身边跪下。
在场的没有谁,比他更心疼这个小女人。
君天澜的掌心,早已沁出细汗。
莫非畴前的宠嬖,都是假的吗?
她不明白为何君天澜要如许活力,不明白为甚么他对本身下得了如许的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