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前，扬州知府季贤贪污纳贿，被部属江旬揭露。

内里响起了喧闹声。

正说着，一名暗卫仓促奔出去，拱手道：“主子，不好了，我们这边的动静轰动了驻守在山下的官吏，他们正朝这边过来！约莫有三四百人。”

云姬焦心肠望了眼门外，将楚云间推到窗前，笑容衰弱却清丽出尘：“皇上您先下去，民女会跟上。”

楚云间怔了怔，在来扬州前，他浏览过与扬州有关的卷宗。

扬州城，江府。

“父亲，孩儿已经晓得动静了。”江月楼擎着一盏烛火，清俊的面庞在烛火与暗中的映托下显得很有些阴暗。

夏侯铭当即应是，顺着绳索渐渐滑下去。

江旬正要歇下，管家仓促过来，在他身边低语了几句。

“他发明甚么了？”江月楼唇角勾起，“国安寺里的金银，与我们有甚么干系？捞月坊的活动，与我们又有甚么干系？”

话音落地，内里楼梯上就响起沉重而混乱的脚步声。

说着，冷眼瞥向江旬：“孩儿现在去捞月坊瞧瞧动静，如有需求，我会亲身弑君。”

喊杀声起。

江旬怔了怔，刹时明白他想做甚么，却还是有些犹疑：“那小天子和君天澜都不简朴，要不，遵循你先前说的，直接……”

“民女姓季，闺名一个云字。十二年前，扬州城的知府并非姓江。”

江旬皱眉：“君天澜发明了我们的奥妙，这可如何是好？！”

他清楚地认识到，伤害正在靠近。

“我们姐弟在贩子间挣扎长大，为活命，为报仇，我从清明净白的官家蜜斯，沦落在这风尘之地！我弟弟饱读诗书，一心求取功名，以期将来能够为父亲昭雪，可扬州官僚沆瀣一气，我弟弟没有背景，底子就踏不进那道朱门！”

楚云间反握住云姬的手，高雅俊朗的面庞在月光下显得柔情似水：“一起走。”

云姬身着绯红色曳地华服，袖口与领口上皆都用金线绣了繁复昙花。

他从袖袋里取出一方月白锦帕，亲身为云姬擦拭掉眼泪，声音安静：“我会还你父亲和你们姐弟公道。”

“好好好！”江旬叠声说着，目送江月楼披着衣裳分开。

……

楚云间不疑有他，一跃而出，左手握住绳索，敏捷滑进水中。

夏侯铭游移地盯着她，楚云间却非常信赖云姬，对他道：“你先走。”

见楚云间面无神采，她嘲笑了声：“捞月坊收敛的金银财宝，一小部分被江旬拿走华侈，其他皆都被运进国安寺中，也不知是要做甚么！被江氏父子统治的扬州城，是吃人的扬州城！这就是我晓得的全数，不管皇上信不信！”

楚云间眼眸眯起，正襟端坐：“你有何委曲，尽管说来。”

楚云间凝睇她很久，缓缓下了床，亲身将她扶起来，“朕晓得了。朕会细细查明，毫不放过一个赃官，也不会让忠臣在地府之下不得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