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钦原穿戴身石青色袍子，站在石桌前，抬眸扫了眼亭子外的梅花，便提笔蘸墨，行动极其文雅地开端作画。

夜寒微微点头。

素问坐在湖畔大石头上，翻动手里一本厚厚的地理志，清秀的面庞皱成一团。

那年除夕夜，他孤身坐在玉阶前，如玉石般的侧脸透出浓浓的哀伤：顾卿，一个从未被任何人关爱过的孩子，长大后，又安知如何去体贴身边人，又怎会懂，如何干爱天下百姓？

夜寒踌躇很久，悄悄握住她的手：“你若喜好她，尽管好好跟着她就是。她的品德如何，我们心中，不都明镜儿似的吗？又何必在乎那么多？”

沈妙言望着她分开，内心总觉怪怪的。

左手摸了摸夹板，不知怎的，她内心有些发虚，轻声道：“素问，他身上的伤，是如何来的啊？你说我明天和他大打脱手，莫非是我打的吗？可我那里有那样的本领。”

远处响起马蹄声，他不必转头，也知来人是谁。

主子和蜜斯闹别扭，他只能忠心于主子。

“谁？”

顾钦原搁下笔，冷酷地望向远处凛冬中的薄雾：“你擅领兵作战，棠之则善于单人单骑行动。他去救温倾慕，很合适。”

他的手很暖。

“我在看地理志。”素问合上册页，凝睇湖面，眼睛里尽是茫然。

“她全部身材，都有被狠狠撞击的陈迹，那样重的伤，如果浅显人，必定要在床上躺个十天半月，才气勉强下床走动，可她……”

“蜜斯腕骨裂了，这段时候，千万别再使右手，万一骨头长不归去，蜜斯这只手就废了！”素问皱着眉头，并不是在吓她。

沈妙言回光临水阁大厅坐下，气得灌了一大碗凉茶，抬眸瞧见素问抱着本书出去，皱眉道：“素问，我手疼。”

沈妙言望了望本身的手腕，想到阿谁男人竟然使如许大的力捏本身，不由委曲。

花圃的风更加冷冽。

“这本地理志只是我能买到的简版，更详细的，凭我一个侍女，是买不到的。”素问咬了咬唇，偏头看他，“蜜斯明天受了很重的伤，你晓得吧？”

她的右手腕缠着层层纱布，还上了夹板。

但是那人已经不在了，看着他留下的物什，只是徒添伤感。

顾钦原缓缓推开他的手，慢条斯理地在宣纸上落笔，侧脸冷峻：“现在还不到时候。”

说着，将锦盒翻开呈到沈妙言面前，明黄色的绸布上，端端方正躺着白玉九连环。

顾钦原独对冬景，莫名想起那年春暖花开，承恩寺中，那人携他而行，笑容高雅：后院有一处亭阁，顾先生随我一道去坐坐吧。现在四月天，恰是青梅煮酒的好时候。

“你方才在看甚么？”夜寒没好气，“穿如许少的衣裳跑到花圃来吹风，你是不是想把本身冻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