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很暖。

素问愣了愣，昂首看他，他那张娃娃脸拧巴着，一言不发。

说着，将锦盒翻开呈到沈妙言面前，明黄色的绸布上，端端方正躺着白玉九连环。

暗淡的御书房，那人身着龙袍站在光影里，俊朗的面庞上都是孤傲，朝他缓缓伸出一只手：钦原，朕只要你了。

沈妙言回光临水阁大厅坐下，气得灌了一大碗凉茶，抬眸瞧见素问抱着本书出去，皱眉道：“素问，我手疼。”

“这本地理志只是我能买到的简版，更详细的，凭我一个侍女，是买不到的。”素问咬了咬唇，偏头看他，“蜜斯明天受了很重的伤，你晓得吧？”

她的右手腕缠着层层纱布，还上了夹板。

“你方才在看甚么？”夜寒没好气，“穿如许少的衣裳跑到花圃来吹风，你是不是想把本身冻坏？”

“我在看地理志。”素问合上册页，凝睇湖面，眼睛里尽是茫然。

远处响起马蹄声，他不必转头，也知来人是谁。

顾钦原缓缓推开他的手，慢条斯理地在宣纸上落笔，侧脸冷峻：“现在还不到时候。”

“成王败寇，怪只怪……你本身悔怨了。”

夜寒不知何时呈现，瞥了眼她薄弱的衣衫，别扭地走到她身边，将怀里的暖炉塞到她的怀里。

花容战自是信赖韩棠之，闻言，稍稍放下心，朝他感激地微微点头，回身去调集花府的暗卫了。

沈妙言望着她分开，内心总觉怪怪的。

素问抱起书，踌躇半晌，见她真的记不起来了，约莫主子也不肯意让她晓得，便哄她道：“主子外出遇刺，这才受了伤。白先生说伤不重，蜜斯莫要担忧。奴婢去为您熬药，辞职。”

夜寒衔了根草，悄悄谛视结着薄冰的湖面，他自幼跟在主子身边，一身本领满是主子指导出来的。

端五赛龙舟时，那人站在江岸上，江风吹起他乌黑的袍摆，他拱手拜倒：朕所处危局，顾先生应已窥得一二。还望顾先生出山帮手朕，荡平朝野奸佞权势！

国师府，花圃。

她感喟一声，让小丫环将锦盒放回到她的床头。

顾钦原立在北风里，苗条如玉的手换了羊毫，蘸了蘸血红的墨水，在枝桠上晕染开一朵朵红梅：“三天后，是楚随玉的即位大典。你带上花府统统暗卫，乔装打扮，混在楚华年的侍卫里，会有人在宫中策应你们出来。到当时，先取楚随玉首级，然后杀掉楚华年。容战，我要楚国皇室，一人不剩。”

她走到窗边，谛视固结着薄冰的湖面，现在楚云间不在了，楚随玉即位为帝，听府里的小丫环们群情，仿佛还册封了温姐姐做皇后。

一月的花圃，万物封冻，连偌大的湖面也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花容战眉毛皱成“川”字：“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