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朴子外篇_第2章 逸民卷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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仕人乃欣然自失,慨尔永叹曰:“始悟超俗之理,非庸琐所见矣。”

逸民答曰:“夫锐志於雏鼠者,不识驺虞之用心;盛务於庭粒者,安知鸳鸾之远指犹焦螟之笑云鹏,朝菌之怪大椿,坎蛙之疑海鳖,井蛇之嗤应龙也。子诚喜惧於劝沮,焉识玄旷之高韵哉!吾幸生於尧舜之世,何忧不得此人之志乎!”

夫倾庶鸟之巢,则灵凤不集;漉鱼鳖之池,则神虬遐逝;刳凡兽之胎,则麒麟不止寺其郊;害一介之士,则英杰不践其境。吕尚创业垂统,以示後人,而张苛酷之端,开残贼之轨,适足以驱俊民以资他国,逐贤达以遗雠敌也。去彼市马骨乃至骏足,轼陋巷以退秦兵者,不亦远乎!子谓吕尚何如周公乎”仕人曰:“不能审也。”

逸民答曰:“子可谓守培蝼,玩狐丘,未登阆风而临云霓;玩滢汀,游潢洿,未浮南溟而涉天汉。凡所谓志人者,不必在乎禄位,不必须乎勋伐也。太上无己,其次知名,能振翼以绝群,骋迹以绝轨,为凡人所不能为,割近才所不能割,少多不为凡俗所量,恬粹不为名位所染,淳风足以濯百代之秽,高操足以激将来之浊。何必纡朱曳紫,服冕乘轺,被牺牛之文绣,吞詹何之香饵,朝为张天之酷热,夕成冰冷之季灰!

“汉高帝虽细行多阙,不涉典艺,然其弘旷恢廓,善恕多容,不系近累,盖豁如也。虽饥渴四皓,而不逼也。及太子卑辞致之,觉得羽翼,便敬德矫情,惜其大者,发《黄鹄》之悲歌,杜宛妾之觊觎,其珍贤贵隐,如此之至也。宜其以布衣而君四海,其度量盖有过人者矣。

唐尧非不能致许由巢父也,虞舜非不能胁善郑石户也,夏禹非不能逼柏成子高也,成汤非不能录卞随务光也,魏文非不能屈干木也,晋平非不能吏亥唐也,然服而师之,贵而重之,岂六君之小弱也诚以百行殊尚,冷静难齐,慕尊贤之美称,耻贼善之丑迹,取之不敷以增威,放之未忧於官旷,从其志则能够阐弘风化,熙隆让步,厉苟进之贪夫,感轻浮之冒昧;虽器不益於朝夕之用,才不周於立朝之俊,不亦愈於胁肩低眉,奉承权右,提贽怀货,宵征同尘,争津竞济,市买名品,弃德行学问之本,赴近似比周之末也彼六君尚不肯苦言以侵隐士,宁肯加上锋刃乎!圣贤诚可师者,吕尚竟然谬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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