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施才感觉惊奇:这么巧啊,今后还请刘乡长多多关照。刘贤臣忙说:汪老板客气,相互相互。这时听到船工在舱外喊了一声:刘老板,弋江镇到了。刘贤臣站起来就往外走,有两担茶叶要在弋江镇卸下来,108师在镇上有个军需站,直接送畴昔就行了。
叶首志等人忙着往岸上搬运茶篓,几个夫役挑着茶篓,颤悠悠地跟着刘贤臣向镇里走去,徐长胜三人紧随厥后。叶首志和小杨留在船上看管剩下的茶篓。俄然,从岸边一间屋子里走出几小我,斜背着枪,大声呼喊着:都站住,干甚么的?刘贤臣一惊,忙答:是给镇上的*送货的。送甚么货,查抄了没有?是茶叶,刚才在奚滩就查过了。不可!我们这里也要查抄。刘贤臣苦笑着走畴昔,塞了几块大洋,说了一堆好话才算了事。
镇外不远处,江堤上面有一块坡地,搭建了一排低矮的草棚,一条碎石板铺成的巷子通向江边。走近草棚,能够看清有四五家铁匠铺,炉火不很畅旺,偶尔传来一阵叮叮铛铛的敲击声。汪施才领着叶首志走到北头一家门口停下来,喊了一声:铁犁头在吗?棚内有人应道:哪个啊?话音未落,棚子里钻出一个精肥大子,稍高个头,不到二十岁,上身穿了一件汗搭子,肌肉鼓鼓的,腰间系着一条看不清色彩的粗布围裙。汪施才拍着他的肩头,你是铁犁头的小子吧,你爸呢?说着就拉着叶道志进了棚子。
棚子里黑乎乎的,叶首志眯起眼,打量着劈面站立的男人,中等个子,四十岁模样,方脸大眼,膀大腰圆,皮肤黑亮,因为耐久打铁,左臂上充满灼伤的疤痕。男人一看是汪施才,搓动手呐呐地说:是大兄弟来啦,坐,坐。他儿子搬过来两个树墩,汪施才摆摆手:就站着说吧。日子还能过吗?铁犁头感喟:过不下去了,这里人都在跑反,地都快没人种了,谁还来打耕具甚么的?唉,五家铺子有四家炉子熄了火,镇里还要我们交税。汪施才说:你还想不想往南边去?铁犁头苦着脸:不去如何办,总不能在这等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