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张皇，不知所措，目睹他一双手在她光裸的腿上抚摩、揉捏，也不知是成心还是偶然，在那看不见的伤处竟减轻了力道，疼痛顷刻钻心，她终没忍住，蹙眉痛呼一声。

阿瑶应了声“是”，搬了个矮墩，在榻前寻了个不远不近的位置坐下，垂首等他发话。唐初楼却并无开口的意义，一手支颐斜靠在几上看她。一年多未见，他仿佛并未多变，而她却恍然如过了数个春秋，光阴如刀，生生将过往那些光阴分裂，昔日恩爱早随风烟消云散，现在两相望看，竟觉非常陌生起来。

唐初楼将她的脸端住轻转向本身，定定在她脸上看了半晌，眸光往下落在她腿上，柔声道：“我听阿连说你伤了腿，是哪一只？”一面说一面俯下身去看。

洗完澡换上洁净衣服，统统清算安妥，终究倒在了床上，倒是了无睡意，并不能服从唐连的话好好睡一觉。睁着眼静听内里的雨声，雨仿佛下得小了，哗哗声渐次转为澌澌声。

她知唐连是在提示她要谨慎说话，不过就是不让她顶撞相爷，可她跟了他这些年，又何曾顶撞过他？只是生性木讷，不会巧舌令色讨他欢心罢了。她木然看唐连退到门槛外把门关上，踌躇了半晌，方朝唐初楼行了个礼，拿起矮榻边木几上的短嘴注壶往茶碗里倒了杯水给他。

“阿连，是你么？”她看那身形颇是高大，且这个时候，能毫无风吹草动出去的人也只能是唐连。

阿瑶似有所动，昂首看他一眼，张了张嘴却还是没说出来，渐渐地又垂下头去。

阿瑶早便想到他会这么问，一时之间却还是不知如何答复，沉默好久，方道：“此事想必相爷心中早有定论，认与不认有别离么？”她也知此话说得不敬，却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她毕竟还是怨的，这么久也没能放得下心头怨怼。

他看着看着，不觉便叹了口气，微俯下身握住阿瑶一只手臂将她拽了起来。

“疼？”唐初楼停手，侧目看她半晌，又问，“伤在这里？”

“请”字变成“求”字，唐初楼闻听，神采更加丢脸。阿瑶蒲伏在他脚下，看来寒微之极，灯影下模糊可见她衣衫讳饰下纤细的腰身，她的头几近埋在地上，满头乌发松松挽在脑后，暴露一截洁白夸姣的后颈。

“还真是莽夫，对女人也下这般重手。”唐初楼语中似愤恨又似不屑，手指在阿瑶腿上来回抚摩，指下力道变得轻柔，倒像是真怕弄痛了她，好久他方抬开端，颇没有好气隧道：“怎这般没用？活生生便给人敲断了腿。”

她霍地坐起，越想便越觉心惊，耳畔反响的尽是那人冷酷的轻哼声：“这一年多不见，你倒是长本领了。”

“你当真无话可说？”唐初楼揭开茶碗盖，略沉了沉又将盖子合上，缓缓道，“还是说，阿芙先前说你那些，你都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