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声虽不大，气势却逼人，阿瑶不得不退下去坐回原处。

唐初楼将她的脸端住轻转向本身，定定在她脸上看了半晌，眸光往下落在她腿上，柔声道：“我听阿连说你伤了腿，是哪一只？”一面说一面俯下身去看。

“是我。”微冷的语声降落如箫，并非是唐连。

但是榻边就只那么点处所，她再是畏缩，又能往哪儿躲？被唐初楼抓住她双足踝，利市撤除鞋子，便将两条腿捞上去放到了榻上。隔着薄软的绸裤，他的手指顺着脚踝缓缓抚上去，指尖上仿佛有电流普通，抚过之处便是一阵酥麻。

他有多久没这么叫她，你这傻孩子，短短五个字，似责备又似宠溺，和顺无穷。她眼中一热，差一点便掉下泪来，哽噎道：“相爷……我并没有……”

“还真是莽夫，对女人也下这般重手。”唐初楼语中似愤恨又似不屑，手指在阿瑶腿上来回抚摩，指下力道变得轻柔，倒像是真怕弄痛了她，好久他方抬开端，颇没有好气隧道：“怎这般没用？活生生便给人敲断了腿。”

“那相爷信么？”她把当日反问秦放歌的话原封不动丢给他。

阿瑶看他这般和顺体贴，反有些镇静，将两足今后直缩，道：“只是皮肉伤罢了，没甚么大碍。”

没有谁会情愿体貌残破，她亦不能免俗，自是但愿这腿能规复的同之前一样。

她张皇，不知所措，目睹他一双手在她光裸的腿上抚摩、揉捏，也不知是成心还是偶然，在那看不见的伤处竟减轻了力道，疼痛顷刻钻心，她终没忍住，蹙眉痛呼一声。

“恕罪？”唐初楼冷嘲笑道，“你便是这般请我恕罪的？”

唐连点好灯，冲她递了个眼色，退了出去。

阿瑶闻言似有所悟。她被他俄然抱进怀里，惊吓之余不免有几分不安闲，姿势甚是生硬，却又不好顺从，只垂下眼睫不与他对视。

这是号令的语气，不容阿瑶违拗。

阿瑶抬眸看看他，很快又埋下头去，说甚么？分辩、哭诉还是要求……而他又可会耐着性子听？即便听了，又是否会真的信她？

阿瑶早便想到他会这么问，一时之间却还是不知如何答复，沉默好久，方道：“此事想必相爷心中早有定论，认与不认有别离么？”她也知此话说得不敬，却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她毕竟还是怨的，这么久也没能放得下心头怨怼。

她不说话，唐初楼便也不急着诘问，两人寂静着对峙了好久，阿瑶才道：“茶凉了，我去换一碗来。”

火光一闪，屋里的灯亮起，她趿上鞋从屏风后出来，便见唐连正拿火折子点烛台上的灯，而唐初楼却端端地坐在内里的矮榻上，他已卸下玄色大氅，换了件宽松的月红色便袍，乌发俊颜，更加显得矜贵儒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