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起行来,他虽没有甚么刺耳的话,但那拒人千里以外的态度,已让阿瑶明白他对她是存了戒心的。也难怪,她总归是唐初楼的人,防着点那是应当的。
贰内心叹服,起家招招手,叮咛人将四具尸首当场埋葬,这四人虽是官府差役,却都不是好人,虐待欺辱女犯也不是一回两回的事,夜路走多了,总会撞着鬼,该死得此了局。也是他们运气好,赶上秦放歌,死得却也痛快,若换了他,定要好好折磨他们一番才得动手取其性命。
“秦爷?”阿瑶尚不置信,眯眼又看了看,方松了口气,将刺出一半的剑收了归去。
她点一点头,往旁挪了挪,侧身缓缓躺倒。
她忽地回身,腰间软剑瞬时弹出吞口,刷地便朝前刺。
的确是有人,并且不但一个,有纤细的脚步声传至耳中。脚步声落地虽轻盈,倒是纷杂无序,西面、北面、南面,三个方向都有,起落在埙曲的保护下,向着他们歇脚的处所包抄而来。
阿芙俏脸微红,挑眉道:“我就是喜好看她不利,那又如何?何况这事情不是你安排的么?干甚么一副君子君子的模样来派我的不是?”
唐庭斜她一眼,很有些不在乎地笑笑,懒懒道:“相爷也是,既信不过我,何不派唐连来看着我?倒叫十五妹辛苦来去,真是一点儿也不怜香惜玉……”
呜————呜呜呜呜——
同时候,正火线与右火线也各呈现三道黑影,九条黑影构成一个半弧形的圈子朝二人杀过来。
阿瑶忙转开眼,低头道:“没看甚么。”
劈面那人机灵让开,低低咒了声,道:“是我!”
“三哥——”
夜风寒凉,她将身上的披风紧一紧,满怀苦衷看向天空。天上没有月,沉沉天幕上只见无数星斗闪动。在这沉寂如宅兆普通的夜里,忽有一缕浊音远远传来,不像是箫声,也不是笛音,倒像是埙,降落哀婉,如泣如诉。
“就睡了。”
阿瑶自也是看到了的,一手摸上腰间剑柄,一手撑地,便要跳起来。无妨秦放歌靠近前来,大手伸过,一把便将她的手按住。
但越是危急便越是慌乱不得,她忽地回身,金铃剑铃铃鸣响,如雾霭般抖开,一记“月笼沙洲”,带着凌厉的剑风,硬是将那背后攻上来的两人逼退数尺。跟着返身,一着“寒潭惊鹤”,软剑顺着斜刺里劈来的长刀下沉,将其刀身紧紧缠住,跟着往上挑,剑尖往前朝着对方胸腹间空挡处一送,“噗”地一响,刺个正着。
她深吸一口气,蓦地向前直冲,软剑荡出顷刻,袖中扶摇铃亦破空而出,在半空嗡嗡嗡绕个圈子,射向身后两人。饶是如此,也还是没有脱困,扶摇铃只逼住一人,余下那人却在她刺穿左火线黑衣杀手喉咙时,一刀砍向她左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