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外别是一番六合，黑沉沉的天宇之下，是一望无垠的荒草地。

她还真善解人意，晓得如何不显山不露水地撤销他的顾虑，又保全他的颜面。

秦放歌道：“念在你还算诚恳的份上，我饶你一命。你说的不错，这里还真是人迹罕至，虽没有伏兵，豺狼豺狼或是蟒蛇之类倒是能够有的。”

他怜悯地最后看她一眼，独自从她身边走过，越走越远，垂垂就只看到微小的一星火光。

以是便说别人图财害命……

十二娘险险避过一刀，旋身跃出洞口。

转过一道弯，那股子腐尸的臭味愈发浓烈。

秦放歌将刀柄又握紧了几分，迈开大步跟上前去。

她这是在为本身辩白？

“花了很多银子？”

她趴在草丛中，几近于昏倒。迷含混糊也不知过了多久，忽听一阵沉闷的石磨转动声，内心一惊，睁眼看时便见火光刺眼，绿藤以后的石门竟是大开，鱼贯内走出一个又一个身穿铠甲、手持弓箭的京畿营羽林卫。

十二娘觉出他这话的古怪来。

十二娘倒是一惊，脱口低呼了声：“阿芙！”

她掉回身款款前行，背影窈窕诱人，一步一步摇摆生姿，语声轻飘飘说得轻描淡写：“我并不想杀人，可惜他们得了人为犹觉不敷，筹议着要图财害命，我为了保命天然不得不把他们杀了。”

话虽是狠，但语声娇媚，听起来软绵绵的，底子就起不到威慑的感化。

她在荒草间站住，手持火把看秦放歌随后跃出。

若只那一具尸首还好，可爱是随后又连碰到十数具，或仰或伏，或坐或卧，死状惨痛，不堪入目。秦放歌恨得咬牙，到底没忍下去，眦目问道：“这都是你干的？”

秦放歌透过半开的木窗朝外看去，一片黑暗里，沿着篱笆墙一转模糊可见锐芒点点，也不知多少弓箭对准了他。

不不不，不是旧爱，只是江天成送给他用来暖床的卑贱滕侍罢了。

秦放歌微浅笑了下，内心却更加感觉这女人可爱，道：“人迹罕至一定就没有伏兵。”

十二娘朝着那声音的方向看去，便见一娇小的黑衣女子从羽林卫中走了出来。那女子约莫只要十五六岁，她一步步走过来，柳叶青青的眉毛微微上挑，圆溜溜黑漆漆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看来天真之极。

十二娘只好道：“我请匠人来挖的。”

“相爷说，人无远虑……”她忽顿住，喉中有些发梗，再也说不下去，转过脸吸了口气才又道，“秦爷筹算走哪条路？”

十二娘俄然顿住，提起裙子跨过一样停滞物后，道：“秦爷慢点。”

秦放歌转头看她一眼，目光里有说不清的东西，像是轻视又像是怜悯。十二娘背倚床柱将脸撇到一边，避开他的目光，她受不了那样的目光，她能够忍耐他的鄙弃，但绝对忍耐不了别人的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