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太和殿出去,乘马从朱雀门出去,带着两辆宫车,车上载着很多天子犒赏的金银珠宝绸缎之物并几个年青貌美的宫娥,径往东市仁安坊。杜汶现是神威射生军统领,也是秦放歌的顶头下属。他目下极受天子正视,掌三千禁卫,既不与南衙相干,也不附属于北衙,直接由天子调遣。
唐初楼望着他不作声,面上喜色渐敛,稍火线嘲笑道:“杜大人叫错了,唐某现在已不是相爷。”
杜汶翻身上马,对秦放歌道:“秦爷,我们出来瞧瞧相爷。”一头又对前面两辆马车道,“你们先去秦爷府上拾掇,我与秦爷随后便到。”
东市坊区里多是皇室贵族和达官权贵的第宅,唐初楼的府邸在这此中也没甚么奇特,只是这府门前竟有重兵扼守。扼守的兵士皆是神威射生军,秦放歌这才想起唐初楼前些日已被天子敕令回京闭门思过,实则便是被囚禁了起来,这门外的重兵足以申明唐初楼现在的处境。
秦放歌这才醒过神来,见杜汶带住马,忙也勒转马头,内心暗道:“这莫非竟是唐初楼的府邸。”
秦放歌“喏”一声,便即退出大殿。
他便只要随那宫人前去太和殿。
秦放歌想了想,却也想看看唐初楼现在是何模样,便也下了马。
而天子,在他看来也决计不是甚么良善之辈,其手腕狠辣恐怕比唐初楼更甚几分。他在江湖上闲逛惯了,实在不耐烦朝中这些蝇营狗苟之事。原觉得只是设局撤除唐初楼帮徐云廷报仇罢了,却不想全部事情竟是这般错综庞大。叶家仿佛想操纵天子撤除唐初楼以图安定在朝中的职位,而天子则打的是别的算盘。是以叶衡才会犹疑不决,命他先过来一探究竟。
院内空无一人,月光与零散的一点灯光映照下,只见一树梧桐尽已残落,门前青砖上霜影破裂,一派凄惨痛惨戚戚气象。绝顶处一幢竹舍,半掩着门扉,依罕见袅袅地白烟飘出来,氛围里模糊飘荡着香烛纸灰的气味。
秦放歌在一旁高低打量他,见他面色端严,描述举止仍有非常气势,叫人望而生畏。虽是如此,蕉萃颓废之色却还是难掩,便连头发都仿佛白了很多。贰内心倒也由不住惋叹,瞧一瞧那桌上的牌位,想这屋舍原是阿瑶所住,那他多是在悼亡她了。
杜汶道:“恰是皇上的原话。”
那老仆道:“唐大人在后园,二位大人姓谁名何,老奴这就是通传,请他出来。”
出得殿门却见华公公并杜汶带了些许宫人捧着个铺衬着明黄织锦的托盘站于殿前玉阶上,华公公见他出来,便走上来,将那托盘中的一个花梨木盒子递与他道:“这是东市仁安坊那幢宅子的地契等物,秦副统领且收好了,这几个宫人也是陛下赐赉副统领的,随便秦副统领调派!处所不远,你随杜统领带这几个宫人畴昔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