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汶命禁卫翻开府门,两人一前一后踏入唐相府内。
方进门厅便见一老仆迎上前来。杜汶负手问道:“你家唐大人在那边?”
杜汶和秦放歌面面相觑,问那老仆道:“这是甚么处所?”
秦放歌“喏”一声,便即退出大殿。
两人从太和殿出去,乘马从朱雀门出去,带着两辆宫车,车上载着很多天子犒赏的金银珠宝绸缎之物并几个年青貌美的宫娥,径往东市仁安坊。杜汶现是神威射生军统领,也是秦放歌的顶头下属。他目下极受天子正视,掌三千禁卫,既不与南衙相干,也不附属于北衙,直接由天子调遣。
杜汶用手在鼻前扇了扇,却不管不顾地走了出来,道:“陛下命我来瞧瞧相爷,相爷这是要抗旨么?”他一面说一面四周打量,惊奇地发明这幢三开间的小屋的中厅竟有些像是灵堂,长明高燃,中首置一香案,案上摆着香炉及一些供奉之物,当中有一牌位,上面倒是一个字也无。
他便是一惊,觉得已到处所,转头望时便见面前一座高广门庭,门前一对威武的石狮,两翼高悬的大红灯笼上映在门楣上挂着的匾额之上,倒是老迈的两个字“唐府”。
门开处,顿有呛人的香烛纸钱燃烧的烟子溢出,跟着传来的倒是唐初楼的厉喝:“滚,我谁也不见!”
天子却也不急,笑微微与他说了些闲话,不觉便问起他家中环境,颇是体贴肠道:“朕知卿在京师当中尚未有置家业,不知今晚你出宫后可有下榻之处?”
杜汶带着秦放歌沿着朱雀大街往东,更深夜静,路上一个行人也无,只闻哒哒脆响的马蹄声和辘辘转动的车轮声。
那老仆道:“唐大人在后园,二位大人姓谁名何,老奴这就是通传,请他出来。”
院内空无一人,月光与零散的一点灯光映照下,只见一树梧桐尽已残落,门前青砖上霜影破裂,一派凄惨痛惨戚戚气象。绝顶处一幢竹舍,半掩着门扉,依罕见袅袅地白烟飘出来,氛围里模糊飘荡着香烛纸灰的气味。
唐初楼道:“这是皇上的原话?”
杜汶挥了挥手,道:“既是如此,你便就在前面带路,也免你来回跑路艰巨。”
可惜,他不晓得,他所记念的人现在还好好的活着,正在天子身边承恩受宠,将来只怕是前程无穷风景哩。
秦放歌在一旁高低打量他,见他面色端严,描述举止仍有非常气势,叫人望而生畏。虽是如此,蕉萃颓废之色却还是难掩,便连头发都仿佛白了很多。贰内心倒也由不住惋叹,瞧一瞧那桌上的牌位,想这屋舍原是阿瑶所住,那他多是在悼亡她了。
秦放歌随军进入宫门。他身上原无官职,初入朝中禁军充当神威射生军副统领,详细所掌管哪些事件都还未交办过来,手头却也没甚么事,看着世人繁忙也不知该做甚么,干脆/交了随驾金牌便想出宫。正要走时,却有宫人前来传旨宣他上太和殿见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