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后气恼不已，盯着他混乱的发顶看了半晌，终究还是破了功，上前将他拉起，道，“阿楼，你又何必如此？”

自进了这个处所，他就没想过要活着出去。天子多年来一向视他如眼中钉肉中刺，又怎能够放他出去。幸亏他自幼父母双亡，也无妻室，并无家眷和太多的亲人，就算是夷三族，也没多少人可供搏斗。独一能够扳连的怕只要昔日跟从他的些许门人和同僚，想来也已被天子或肃除或拉拢的差未几了，这让他多少有些于心不安。

天子嘲笑道：“他天然没甚么好说的。”

“有这回事？”天子将手里的卷宗渐渐合上，沉吟半晌，道，“既是他们不想让人晓得，你便当不晓得好了。”

“为甚么砸他？”

“说是大将军不安美意，没知己，甚么火上浇油，借刀杀人，如何如何就害了唐……唐初楼。还说大将军是做梦……”

唐初楼坐在冰冷的石床上，抬头张望头顶那方小小的天窗，这一两日都是阴天，浓云闭月，一星光也不见，只要庞大的树影在黑暗里摇摆。鼻边充满着各种百般的味道，枯萎的霉味，刺鼻的尿骚味，屎臭味，另有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恶臭。身畔不时有吱吱怪叫的老鼠跑过，它们一点也不怕人，偶然候他睡着了还会在他身上爬来爬去。

唐初楼渐渐站起家，道：“罪臣的意义是太后身为国母，多么高贵，来死牢这等肮脏之处，只怕污了太后的身份。”

有脚步声从走道里传来，静夜里格外清楚，一步步缓缓走到地牢门前。

华成一见天子从仁寿宫气冲冲出来,便觉不妙。

天子的手指渐渐蜷成拳，事情的本相竟是如此么？

唐初楼微微一滞，重又屈膝跪下，道：“那是罪臣失礼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感觉我都要写疯了。。。

天子道：“怎地这般不谨慎？大将军可要好好保重身材，朕的江山可要靠你们这些股肱大臣，若撞坏了那里可怎生是好？太后若晓得，可又该悲伤了。”

“太后说的不错，大将军向来便爱做梦。”天子哼了声，低下头喝了口汤，又问：“江天成那边可有信来？”

下了朝，天子耐着性子比及晚膳时，杜汶才过来。在天子耳边一阵嘀咕，天子立即起家，唤了华成过来，一行人轻装简行趁着蒙蒙夜色悄悄儿便出了宫。

唐初楼却将她的手一把拂开，冷冰冰道：“还请太后自重！”

天子并没去送，他本日另有朝会，也没空送。朝会上他特地看了看戚定和的额头，果见有青紫的一块。想来戚定和也觉不美意义，故而将帽檐压得略低，但又不能太低以免君前失礼，故而还是露着点幌子在外头。天子不觉好笑，抬手指住戚定和，成心问他道：“大将军的额头这是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