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的手指渐渐蜷成拳,事情的本相竟是如此么?
“有这回事?”天子将手里的卷宗渐渐合上,沉吟半晌,道,“既是他们不想让人晓得,你便当不晓得好了。”
戚定和现在已不敢藐视天子,今时分歧昔日,天子羽翼渐丰,这位少年帝王已一步步达成他想要的目标,行事风采勇敢凌厉,竟叫他这把老骨头也模糊有些生畏。
“说是大将军不安美意,没知己,甚么火上浇油,借刀杀人,如何如何就害了唐……唐初楼。还说大将军是做梦……”
唐初楼微微一滞,重又屈膝跪下,道:“那是罪臣失礼了!”
太后负手站着,看他膜拜,却并不上前相扶,只朝蒋崇新看了眼。
杜汶点头道:“皇上说的是。”垂首默立半晌,又道,“有一件事,微臣想,还是得禀皇上一声。”
“我们有秀之呢!那才是你的孩子……”
下了朝,天子耐着性子比及晚膳时,杜汶才过来。在天子耳边一阵嘀咕,天子立即起家,唤了华成过来,一行人轻装简行趁着蒙蒙夜色悄悄儿便出了宫。
天子拿去一页页翻看,一面嗤笑道:“我们这位唐相却也廉洁,并没有多少家私财产嘛!他这几日在天牢里呆着可好?”
唐初楼却将她的手一把拂开,冷冰冰道:“还请太后自重!”
天子搁下汤碗,却没说话,怔怔地出了会神。
“你——唐初楼!”太后气不成遏,怒道,“唐初楼,你非要如此么?这很多年,畴昔的都已经畴昔了,你为甚么还不能放心?为了一个商玉,你竟然……如许对我!我有哪点比不上她?面貌、家世,才学,你说我戚慕霜有哪一点比不过她?你竟为她舍弃我,逼得我不得不入宫,真好!她也不肯要你……哈哈哈,唐初楼,她也不肯要你,纵使才高八斗又如何?商玉她不肯要你。”
杜汶顿时心领神会,道:“是,微臣明白!”
“那——”杜汶昂首看看天子神采,有点拿不准他的实在企图。
太后嫣然一笑:“是呀!可巧给我赶上先帝,可巧他需求戚家制衡商相,因而我便入了宫。你晓得我入宫后最想做的事情是甚么么?就是将商家连根拔起,让商玉死无丧身之地。”
“那谁该来?”太后听他这话就不由动气,一时柳眉倒竖。
太后就着灯光将这地牢上高低下看了一遍,地牢阴沉森的,天花板上洇着一团团不法则的潢色水迹,令人作呕,四壁乌黑,靠墙设着张石床,上面铺着堆发霉的稻草,角落里放着只马桶,时不时溢出阵阵腥臭。她由不住捂住鼻子,便听唐初楼道:“太后不该来这里的。”
有脚步声从走道里传来,静夜里格外清楚,一步步缓缓走到地牢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