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倒是问的直接，天子俄然有些欢畅起来，看来唐初楼也并非是大要上看到的那般慎重，多少还是为他之前的话所震惊了，他忽笑了笑，道：“也不尽然，朕传闻十多年前相爷曾陪太厥后过此地，故地重温，相爷可有想起当年的甚么事？”

这便是天子之前所说那句话的真正企图。

说来这也算是他想要的最好的答复了！

唐初楼道：“那不过是太后安抚臣下之言，陛下您实在不消放在心上。”

唐初楼道:“叶如诲虽有勇无谋，野心却大，陛下还是要防备。”

天子道：“母后这番苦心，也可贵相爷能够体味。那相爷又可否对朕有过不臣之心呢？”

可方才那一瞬，贰内心竟忽有几分摆荡。

又或者，他实在早便是信了的，不然又岂会对天子一而再再而三地部下包涵？终致落到眼下这个结局！

天子道：“只是，这点功绩还不敷以抵消你所犯之罪，不过念在有人搏命为你讨情的份上，朕倒能够给你一条活路，就是不知你肯不肯罢了？”

唐初楼又道：“那女籽实不堪与陛下相配，陛下将她留在身边，只会惹人非议，令皇室蒙羞……”

唐初楼道：“圣上现在为她的仙颜利诱，自不感觉有甚么不配。”

而唐初楼也够识相，没有装疯卖傻。

这很多年，他从未将太后所说的那些话当过真，一向都当那是皋牢、挟制他的一个谎话。毕竟当时天子年纪尚幼，又是初登大宝，羽翼未丰。太后为保全她母子二人，这般做也在道理当中。

他答的很快，没有花太多的时候去思考，也没有特地问是哪些话。

唐初楼一怔，道：“圣上只怕听差了，这地宫罪臣也是第一次来。”

天子闻言立足，却也只是略顿了下，便又迈步前行。

唐初楼道：“都是圣上贤明。”

唐初楼沉了半晌，道:“陛下，请说！”

天子居高临下谛视看了唐初楼半晌，也不知如何，心头竟有些莫可名状的情感涌动，微挑了唇道：“是么？”

唐初楼心潮起伏，渐渐转开眼，垂目不语。

天子道:“朕晓得，此事说来也该给相爷记上一功，若非相爷肯共同，叶衡又如何能入彀？”

天子别转脸却并不看他，这个角度看畴昔，只见半边满布阴霾的俊美侧颜，他的眉骨略高，双眉乌黑浓长，翩然若飞，眼窝倒是微凹，显得一双眼格外通俗。这般看来，倒真同年青时候的他有几分神似。

唐初楼双手撑在冰冷的地砖上，垂首好久都不言语，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听他哑声道:“谢陛下不杀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