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娘道:“秦爷认错人了,我不是阿玉,我是十二娘。”
“并没有……甚么曲解。”十二娘呐呐道,“是我对不住他们。”
天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的模样,车窗帘又低低垂下,车厢内光芒便更加不好,一片阴暗里秦放歌俄然又动了下,一只手在垫褥上胡乱摸索着抓住十二娘的手,便再不肯放,口中兀自叫:“三哥……三哥……”
十二娘含笑连连地应,眼圈倒是一红,模糊有泪意涌动。
颠簸中,秦放歌复苏了过来,睁着眼苍茫地四下张望,j□j普通道:“水……水……”
翌日,叶如诲弄了辆马车过来,待林先生给秦放歌施完针,便立即将人背上了车。
喊完这一声,急喘几声,眼皮缓缓耷拉下来,竟又睡了畴昔。
十二娘撇转脸不看他,对峙:“不是便不是,何必骗他?”
“但是……”她待要说归去伤害,却忽听山下传来锋利的吼怒声,谛视一瞧,便见半空中有七彩烟花绽放迸射开来。
“那您是欠他银子?”不然怎会放下医馆的事情,跟着淌这滩浑水。
“嗯,归去。”
不待林先生出言欣喜,秦放歌那边已闻声叶如诲的声音,展开眼便要挣扎着起来,一边问道:“三……三哥,我们这是到那里了?”
林先生呵呵笑道:“我一把老骨头,也没甚么好担忧,倒是女人你要谨慎保重才是。”
“秦爷刚醒了一会。”十二娘淡淡回他。
黑云压得很低,几近就挨着头顶,山风很大,枯枝败叶和着细细的黄沙打着旋儿在半空中翻卷来去,呜呜作响。步德镇就在眼皮底下,屋舍仿佛,错落有致,在一片雾霭里若隐若现,只是变得小了很多。
“十二……娘?”秦放歌艰巨地转了转眸子,俄然大呼,“如何是你?贱人,你给我滚——”
“林先生,方才对不住了,还请回马车上去。”叶如诲对着林先生客客气气,转头对十二娘便是别的一番态度,神情冰冷,话语间非常无礼,“你也回车上去。”倒像是在呼喊犯人。
“不是。”林先生苦笑点头。
林先生哈哈笑了声:“欠他命。叶三爷暮年对林某有一命之恩,不得不报。哈哈哈,女人可别当真,谈笑,谈笑罢了。”稍后又道,“实在还是放心不下秦爷,他体内余毒不清,随时都会有性命之忧,老夫身为医者,总不能知而不睬,任他丧命吧?
“我知女人是好人,叶三爷虽脾气暴烈,却也不是凶暴之人,只怕这其间是有甚么曲解吧?”
“先生不要担忧,就快到早晨,今早晨这山是不管如何翻不畴昔了,说不准要在山上歇脚,等明日先生替秦爷施针过后,叶三爷自会放您归去。”十二娘柔声宽老先生的心,唇角边浅浅一抹笑意,半是无法半是自嘲,总之她是不管如何也走不了的,就算是叶如诲肯放她走,秦放歌也决计不肯,还欠着他一条命呢!叫人家如何肯干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