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在窗前，悄悄凝睇着夜色渐淡，星斗隐去，天渐渐转白，终究大亮。婢女在外低低叫道：“姑姑。”

十三爷踌躇了下道：“还下旨命八哥及工部侍郎、郎中等跪太庙前一日夜。”

我道：“这事岂关男女私交？我只问你，若你我易地而处，一样的事情，你能做到视为陌路，不闻不问吗？”

胤禛自即位以来，一向很少翻后宫诸妃的牌子，普通也就偶尔召一次年妃，可十月份竟然连翻了三天年妃的牌子。对年羹尧，更是宠遇，在年羹尧统领的地区内，大小文武官员一概服从年羹尧的定见来任用，乃至别的地区官员的任用胤禛也几次收罗年羹尧的定见。对年羹尧及其家人体贴备至，从年羹尧的手腕、臂膀有疾到老婆抱病，胤禛都再三垂询，赐赠药品。对年羹尧父亲高寿在京环境、身材状况，胤禛也经常以手谕奉告。外有大将军，内有宠妃，年氏一族在朝堂内权势鼎盛，就连十三爷都遭到萧瑟，尽量躲避和“年党”的任何大小抵触。

“象只懒猫一样，真是舒畅。”不知何时站在身侧的十三爷笑道。

我揉了揉太阳穴，搁动手中书册，快步走出暖阁。玄月的北京，天空如水洗过般的清澈清透，看着格外舒心。我嘴角含着丝笑，依托在廊柱上，悄悄凝睇着天空深处。

我向他磕了头道：“奴婢遵旨。”

与之相反的是我，阿玛和弟弟们被从很有根底的西北调到人生地不熟的西南，从武职转为文职，领了份闲差混日。

十三爷叹道：“本日讨情的大臣都遭到怒斥，我厥后暗里和皇兄讨情，皇兄只是静听，我说了半晌，皇兄淡淡一句“旨意已下，断无出尔反尔的事理’，接着就再不肯谈及此事。你去讨情莫非就能比我更管用？”

十三爷道：“你随我来，我有话和你说。”说着举步而行，行到无人处，他低头沉吟了半晌道：“若曦，皇兄虽没册封你，只以宫女的名义留你在养心殿，可宫里宫外的民气中都明白你已是皇兄的人。当年我还担忧过你不能经心全意对皇兄，可现在就我看，你对皇兄的情义毫不会比皇兄对你的少，既然如此，你就完整放下八哥吧！”

胤禛翻年妃牌子的第一日，我就搬去和玉檀同住，看胤禛没有任何反应，干脆就在之前住过的屋中安设下来。玉檀帮我把屋子清算好后，我看到的一刹时眼泪当即涌出，物是人非本来就是这个意义。

我道：“为甚么叱骂八爷？”

他道：“是，朕命你起来。”

太阳渐高，我有力地依托在窗楞上，看着白花花一地的阳光问，我究竟该如何办？我今后究竟该如何办？

他蹙眉看了会我道：“晓得的越多越烦，不如干脆甚么都不晓得。”

我还是靠在廊柱上，内心倒是惊奇，看这个架式莫非有甚么事情让胤禛表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