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穿了一身厚厚地藏青色长袍,领子上缀着乌黑的毛领,听了这话也想了很久。
沈四老爷说着,还似笑非笑地添了一句,“要说悔怨,也是悔怨......”
说完,她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男人,见他没有甚么异色,劝道:“你的事,你大哥当初也是没有甚么体例。你......”
沈四老爷就没说话了,然后悄悄巧巧地转了话题,“二哥和三哥比来如何样?”
你们沈家要明哲保身,莫非我儿子也要一辈子做个庸庸碌碌的贩子么?整天仰人鼻息的活着,为了一大师子人狗一样地累,还要对付那些不循分的家伙?我偏要我的玉儿科举致仕,再也不为这些俗事操心,再不让他像我这么活着了。大夫人昂首望了一眼阳光亮媚的天,悄悄下了决计。
大夫人就说了说家里的近况。
“那也不能粗心了,这病最忌讳反几次复了。此次从家里也带了很多药材来,都放在库房里了,转头就让人给你熬了补补身子。”大夫人就顺着话茬,不再接着说苏家兄妹的事儿了。
“秦伯这事儿是办的极安妥的。实权派和清流党现在方才消停了下来,圣上龙心正悦,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去御前触霉头。”中年男人用右手中指导了点有些暗的书桌,像是对着大夫人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嗤!”他嘲笑了一声,走了归去,坐在大夫人方才坐过的椅子上,中指无认识地敲打着桌面,很久,再没有别的声音了。
退下去的秦伯,吃紧忙忙地往西边的跨院去了。刚进了门,对着张妈妈就是一顿劈脸盖脸的训,还特地叮嘱了她不要出去胡说。张妈妈天然是忙不迭的点头应了。秦伯这才稍稍放了心,又出门往门房那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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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甚么辛苦不辛苦的,还不是为了这一大师子穿衣用饭。可有些人,偏要对着干。”大夫人意有所指地说。
沈四老爷瞧了一眼坐在劈面的大夫人,有些无所谓地说:“有甚么好瞧的,吃的还是从家里带的药方,过了夏季也就无碍了。”
“我如果走了,敏儿岂不是成了没了娘家的新媳妇?我在这里,还能给她做做主,渭南毕竟离这儿远了些。”沈四老爷心中嗤笑了一声,面上倒是涓滴不显。
“这么些年,辛苦大嫂了。”沈四老爷有些顾恤地望着大夫人,只觉她又清减了很多,再也不是当年他所倾慕的阿谁女子了,再也没了那股子仙气了。
“是啊!实权派方才拉下来一个很有分量的苏志文,怕是要消停一段时候了。”沈家大夫人叹了口气,接着道:“清流党既然让了一步,天然不会再傻乎乎地往上去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