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瓜甜好吃。”李霞摘了围裙走出来，“告诉书到了？”

“又干啥嘛。”少年不耐烦的声音从屋别传过来，“我妈又如何了嘛？”

“诶，你莫动它莫动它。”陈爱国有些焦急，本来呈现的人影又没了。“龟儿子你动它干啥子啊？”

屋里的陈川妈妈被响声轰动，又是哇的一声哭叫。

“我爸在哪儿？”

“太甜。”宋嘉扭头往厨房喊，“妈，你浇蜂蜜上去了？”

“本身去看告诉书，记获得时去报名。”陈爱国取出抽到一半的卷烟，浑身摸找洋火，“川娃儿，你带火没得？”

“三爸爸喊你还钱。”

这个盆子是陈招娣将近结婚的时候家里买的，本来预备着给老迈当嫁奁，厥后陈招娣喝了农药，其他的大件东西换了陈川的学费，只留了个脸盆，细心一算，也用了五六年。

宋嘉把告诉书丢到桌子上，水晶盆里的红瓤西瓜上装点着几粒油黑发亮的瓜籽。

“问这个干啥子？”陈爱国在电视机上拍了拍，满屏的雪花中勉强现出小我影。“川娃儿你来看下咋个回事哦。”

“大队。”

宋初等闲不开口，不过一开口就是板上钉钉。

脸盆架上印着红双喜的珐琅脸盘漏了个洞，厥后赶集的时候拿去补好了，本来平整光滑的盆底多出个凹凸的处所。

女人呆愣的任由儿子清算。

二零零二年，小满已过，夏至未至。

“川娃儿，你干啥？耳朵聋了？你爸喊你半天，没听到啊？”陈向前一掌拍开摇摇欲坠的陈旧门板，他带了些农夫可贵的矜持，视野在暗淡的垒土瓦片房里梭巡了一遍，成果只瞥见陈川他妈一如平常的瞪着陈招娣的照片发楞，没好气的吐了口吐沫。“陈川他妈，你儿啊？”

宋初扶了扶眼镜，“去庐山好不好？风凉，还近。”

“……哦。”陈川站着没动。

到头陈川还是没能从陈爱国嘴里问出来。

那是个和川南任何一座山村没有辨别的小村庄，遵循畴昔年代的分别，本地人风俗称呼为大队而非某某村，村庄约莫百来号人，九几年开端，越来越多的年青人分开这个闭塞贫困的村落，有的不再返来，有的会在数年以后回到这里盖起红砖二层小楼，与那些青石条草草垒就的老屋构成光鲜的对比。

陈川把凳子挪到父切身边，二十一寸电视屏幕里******的脸伴着沙沙作响的雪花若隐若现。

“我去找爸，你饿了灶房有汤汤饭，本身记得吃。”陈川临出门叮嘱，女人也不晓得听到没有，只是渐渐伸脱手搂住玄色的相框。

“你想咋个办嘛，想不想读书嘛。”

“八月二十六，然后就是军训。”宋嘉顺手拿了块西瓜，咬了一口就放下了，“不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