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非是地低笑一声，一夹马腹，马如闪电般突入山道。

仿佛晓得他们的顾虑，唐驰洲的兵士固然越来越多，却很端方地让开一条路，任由他们一起通向半山腰，唐驰洲地点处。

谢非是道：“如果下了，我现在就杀了你。如果没下，我考虑一下要不要杀了你。”

谢非是皱了皱眉，放下酒坛子道：“你下了吗？”

谢非是道：“我也不消。”

唐驰洲道：“我又不消戟。”

唐驰洲道：“物归原主。”

唐驰洲脸上有些挂不住：“好歹它也是钝光的兄弟，钝光被你爹带走了，拿个兄弟归去镇宅也好。”

唐驰洲追了几步道：“一场朋友，听我一声劝，不要上京！那边去不得！”

杨广翼浑厚地笑笑。

谢非是一拍桌子，指着从银锭变成银饼的银子道：“赏钱。”

谢非是道：“若想揍他，尽可奉告我。”

唐驰洲身侧一人递了个木匣子过来。

唐驰洲抱着酒坛子：“我可没说要请你喝酒。”

谢非是喝了半坛酒，精力利落，又有敬爱之人在侧，兴趣极高：“有甚么不入耳的话，趁现在说吧，我最多揍你一顿，绝对会留你一口气。”

唐驰洲目瞪口呆地看着谢非是与慕枕流骑着马，悠然远去的背影，问杨广翼道：“既然怕扎到人，为甚么要摔它？”

谢非是道：“那是你没见过他为了看一幅画半夜半夜跑进秀才家里偷窥的模样。”

唐驰洲道：“俞夫人的闺名？这我如何晓得？”别说真的不晓得，就算晓得也要装不晓得。

……

唐驰洲道：“总不会是好话。”

唐驰洲：“……”他必然是蠢成了猪，才会听了方横斜的话，放他一马。

唐驰洲：“……”

杨广翼笑道：“我是副总兵，天然是正总兵的侍从。”

“做贼嘛，总要有一个把风。”

这条山道常有车马来往，既宽广，又平坦。道旁树枝被砍得光溜溜的，山涧小溪哗啦啦地流淌，山林里透着股湿气。

唐驰洲哼了一声，看着谢非是和慕枕流的背影消逝在视野内，垂垂地收敛了嬉笑之色，对着天空望了半晌，终是一咬牙，从怀里取出一份奏折，顺手交给身边的侍从道：“八百里加急，上京！”

他只说方家而不说哪个方，明显认定慕枕流晓得哪个方，自是方横斜无疑了。慕枕流暗道：方横斜的手公然伸得很长。怪不得唐驰洲会成为方横斜的亲信。

离控戈山越近，慕枕流就越严峻。

谢非是将匣子背在身上，一手牵着慕枕流，一手提着半坛子酒往马的方向走：“我收下了。”

一闻到酒味，谢非是就有些按捺不住了，喉结动了动，眼睛死死地盯着唐驰洲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