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加礼毕，宾主尽拜。

谢衍简朴的陈词后，赞者谢妩姜列席，就着婆子端上的净水简朴地盥洗双手，站到西面。

新来的小丫环孙桃自作聪明道：“娘子这是为了本年的诗文会筹办呢。明天我出去采办，大街上都有人群情娘子，说她得王恭喜爱，贵不成言，今后必然出息似锦。娘子如此盛名，如果在诗文会上出丑，不是废弛了名声，还丢了脸面？”

礼毕后，来宾纷繁散去。

时人皆赞王恭：“美姿仪，性高洁。濯濯如春月之柳，皎皎若皓月之白。”

客席中有人取来七弦琴伴奏，如水般的噪音自指尖流泻而出，仿佛昆山玉碎，香兰泣露，道尽工夫飞逝的淡淡感慨与对将来的无穷神驰。

琅琊王恭？

谢妩姜将这统统支出眼中，藏于袖中的手不由攒紧。她向来没有把谢秋姜放在眼里过，这一刻，却由不得她如此放松了。

王卢氏过来，遵循《仪礼·士冠礼》贺曰：“令月谷旦，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遂跪坐到秋姜身边，用发蓖为她梳头，然后将白玉垂珠笄为她挽上加笄。

三加上钗冠，王卢氏第三次祝曰：“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

青鸾帮衬道：“再如许，就把她送回柴房砍柴去。”

“凤容？”谢衍咀嚼着这两个字，喜不自禁，又拱手道，“多谢王公。”眼神表示秋姜。

秋姜愣住。

她却感觉此人有些眼熟，不知在哪见过。现在却容不得她乱想，青鸾在一旁撤她的袖子，她回过神，忙向东正坐。有司上前，奉上鎏金托盘内的罗帕和白玉垂珠笄。

秋姜内心汗毛直立，面上不动分毫：“多谢阿姊。”

秋姜只看了一眼，便让她放到书架上。青鸾依约放了，又用镇纸压好。

莫非，这就是魏晋风骚？如此率性而为。

秋姜一一行礼，和谢妩姜一起回到侧殿，换上配套发笄的衣裳襦裙。谢妩姜抚摩着她的脸颊，和顺一笑：“三mm长大了。”

昔年王恭第一次入京时，洛阳上至六十老媪，下至垂髫幼女，纷繁赶至，争相旁观，并投以生果香囊，把条偌大的宽驰大道堵地水泄不通，最后还轰动了羽林监，出动了多少羽卫才勉强保持次序。

有来宾笑问：“女郎言何志耶？”

《论语》是高考的必考项目，当年交来回回读地书都烂了，秋姜如何会不晓得？现在她闭着眼睛还能背呢。当然，她嘴里只是道：“让你去就去。”

谢衍回过神来，心中一动，借机道：“稚女尚未有表字，不知可否请王公相赐？”

024及笄之礼

最后的施礼是为了表白本身今后的志向，代表已经成人了，却不消说出。不过有人相问，秋姜也不避讳，笑着答道：“千里之行，始于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