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姜笑道：“了局比的是书法字帖。历代名流的真迹再好，也不过是传闻居多，怎能与目前大儒比拟？”

元梓桐了然，忙叫婢女去置换，转头道：“郎君心机周到，阿奴叹服。”

秋姜附在元梓桐耳边细语了几句，元梓桐神采越来越亮，抬手便使婢子去前殿请人。过了会儿，李元晔在婢子的引见下出去，看到她们，略微点头，却有不解：“县主、三娘子，为何不在前殿驻留？”

沈仲容笑道：“那便是了。《兰亭集序》，别名《临河序》，是永和九年王公王逸之与谢公谢安石、孙公孙兴公等诸位名儒高士于三阴兰亭修禊所著。当时，谢公致辞，王公研磨，公言畅叙幽情因与山川同应，金玉再好，也不若花草林木天然，便弃玉砚，改而用这浅显至极的石砚。”

“县主严峻。”

“你这个？”彭城县主叉腰大笑，“沈四娘，你莫不是疯了？看这石头，用的只是浅显至极的砂石，也无雕镂和款式。就这破东西，也敢和我的瓷砚比？”

沈仲容气不过，摆布环顾，俄然对元晔地点的方向道：“是真是假还不成知。檀郎是王公高徒，还请上前一观，以免鸡鸣狗盗之徒乌鸦作凤凰，欺世盗名。”

“这砚台确切不错。”沈仲容笑道。

“你明知故问！”元梓桐松了她的手，忿忿道，“方才我与那沈家贱婢较量，却落得如此惨败，被世人嗤笑，你也看在眼里吧？如果不能找回场子，我这胸口郁结，都气得要病发了！”她捂着心头跺了数脚，当真是气到了顶点。

“四娘如许东西，固然贵重，却并不是甚么珍宝名器。”沈仲容对另一方的彭城县主道，摇了摇手中布帛粉饰的器物，“不过，县主必定是比不过的。”

元梓桐一见她，便拉着她的手道：“谢三娘，你可必然要帮我。”

秋姜莞尔笑道：“恰是如此。”转头却见元晔负手而立，笑望着她，目光深沉，忙回过神，若无其事地告别退了出去。

秋姜却毫不让步：“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不到处说，谁会传出去？你若真的恭敬令师，何故在乎一副书贴？又非冒认自取，就当学习临摹了。”

沈仲容嗤笑一声：“恐怕县首要绝望了。”说着便揭了手中的布帛，倒是一方黑砚，看着非常浅显。

秋姜躲在世人身后，强忍笑意。

沈仲容不紧不慢地笑道：“县主，砚台本身确切浅显，但是，这是昔年‘书圣’王逸之曾经用过的。你还感觉，它浅显吗？”

“你认输吗？”彭城县主不屑道。

元晔轻嗽一声，好似不经意般避开了她的目光：“欲步蟾宫，奈陋劣驽钝，未得蜚冲。家师经常训戒，督导晔好学苦练，不过晔过于懒怠，过分孤负，亦极其羞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