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吗?”秋姜讶异地转头看他。
她的眼神非常怨怼,冷冷地瞪视着他,恨不能生吞活剥了他,殊不知,模样却很敬爱。元晔施施然一笑:“被你看破了啊,呵。”
等他弹完,秋姜微微点头:“还能够。”
秋姜的惊呼压在喉咙里,侧头对来人瞪眼,没好气地抢过了那花:“大早晨的,你要吓死人啊?”
秋姜瞪他一眼。
前奏过后,又听他吟道:“帝子降兮北渚,目眇眇兮愁予。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登白薠兮骋望,与佳期兮夕张。鸟何萃兮苹中,罾何为兮木上。沅有芷兮澧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荒忽兮了望,观流水兮潺湲……”
元晔忙拦住她。
秋姜羞怒,拿花篮砸他。
“……”
元晔笑而不语,执起她的手指放到琴弦上,先教她试着拨了拨琴弦,道:“弹拨时手指要竖直,别斜着撇畴昔,会有杂音。”
元晔直起家来,拍了鼓掌上感染的雨滴:“三娘呢?何故大早晨的不寝息,到这院子里偷花摘草?”
秋姜拧过身就打他。
秋姜没推测他如许说,脸颊垂垂升温,灼烧地有些烫。她从中间偷看了他一眼,侧身钻进了他的怀里。元晔的手落在她柔嫩的长发上,悄悄地抚摩,笑了笑说:“三娘会奏七弦琴吗?”
“……”
“晔问的不是乐律,而是这诗。如果三娘不明白的话,我能够,渐渐说给你听。”元晔一笑,渐渐隧道来,“是屈原的诗,报告了……”
秋姜道:“你还笑?”气得抬脚要去踢他。他眼疾手快,一个闪身便绕到了她的身后,贴她耳畔道:“三娘这技艺,是和地上的乌龟学的吧?”
“甚么‘偷花’?我只是捡漏。”她辩驳道。
秋姜有些愁闷地膝行到他左边,与他并排。他的手指白净纤长,指甲圆润饱满,指尖却有一层薄茧,可见是经常习练的。过了会儿,琴音轻作,垂垂的仿佛有淙淙的净水从高山上缓缓滴下,洁白高远,不经意间透暴露的孤傲岸然让她的心灵不由微微一震。
这场雨直到夜间方停歇。秋姜念了两卷书帛,有些心烦气躁,不由换了衣衫,提了灯盏和花篮便出了院门。绕过两重院门,到了外间,园苑内也无旁人了,雨滴自远处檐下降落,清楚可闻,显得周遭分外温馨。小径红稀,树木葳蕤,河边的合欢树落了一地残骸。
元晔昂首望了望天涯,现在已是五更天,天将明时,便拉着她出了院落。
秋姜终究忍不了,推开他径直起家:“我不学了!”
秋姜一起小跑才勉强跟上他的法度:“去哪儿?”
“好了!”秋姜瞪他,“我晓得!”
“三娘晓得其意?”元晔望着她。
“三娘不是想听晔弹琴吗?”
“你要弹与我听吗?”秋姜道,“你的技艺,与尊师比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