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臣暄尚且不知本身的性命危在朝夕，他犹自躺在床榻之上，看似入迷，实则是在思考一些事情。他以为本日聂沛涵非常非常，俄然命丁益飞来席上作陪喝酒，此事有些蹊跷。

听到窗户传来声响，聂沛涵并未抬首望去，他沉稳地将手中一本奏折批完，才低声叹道：“你比我设想中要来得晚。”

“那鸾夙呢？”聂沛涵再道：“她若晓得我对臣暄动手，只怕会恨煞我，再极度些，怕是会殉情也未可知。”

鸾夙眸中立时提起几分鉴戒神采：“你可别故伎重施，这是在应元宫呢！”

臣暄抬手刮了刮鸾夙的鼻骨，意味深长隧道：“你当真觉得席间氛围降落，是因为我说话冲撞了丁益飞？”

话到此处，丁益飞俄然起家，面色诚心再道：“圣上，放虎归山，后患无穷！您要三思！”

聂沛涵在心中冷静反复此言，俄然行至丁益飞面前，噙着伤害的笑意问道：“教员的打算是甚么？”

聂沛涵眯着凤眼看了他半晌，又亲身倒了一杯净水，道：“为了等你，我将奉养的宫人都遣了出去。没有好酒好茶，唯有寡淡冷水，你临时姑息吧。”

八月余未见，聂沛涵有很大窜改，也不知是否是心愿得偿、坐上龙椅的原因，鸾夙感觉他看起来少了几分狠戾阴鸷，多了几分泰然仁和。

言罢臣暄将空杯子放回案上，点头轻叹：“还真是豪侈。”

丁益飞闻言顿时一喜，话语也变得浮滑起来：“正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芸儿对圣上本就有情，日久天长必然会被圣上打动，健忘臣暄的！”

与旗鼓相称之人说话，的确不必多费唇舌。单论此点，聂沛涵与臣暄便不得不对相互另眼相看。话到此处，两人默契地相视一笑。

“实不相瞒，我与夙夙这一去，便是相携归隐，再不出世。是以这去处，丁将军还是莫要再问了。”臣暄在桌案下悄悄握住鸾夙的手，持续笑道：“现在连夙夙也不知我要带她去那里。”

到达应元宫当晚，聂沛涵设席为臣暄、鸾夙洗尘。席上未见皇后庄萧然，倒是丁益飞前来作陪。

聂沛涵闻言神采一凛，丁益飞见他没有反对这一议题，忙持续劝道：“届时芸儿悲伤欲绝，圣上刚好予以安抚。她内心放不下臣暄又如何，摆布也是个死人了，还能与圣上争甚么？芸儿心肠软，只要圣上对她好，她总会承情的。她活着上已无亲人，留在圣上身边也无可厚非。”

算算时候，那君臣二人也该结束扳谈了吧！臣暄嘴角噙起一丝嘲笑，悄悄从榻上起家，又点了支安神香放在屋中。直至肯定鸾夙已然甜睡，他才轻手重脚出了门，直往聂沛涵的寝宫而去。

臣暄寻了保卫交代的时候，直接从窗户跳了出来。但见殿内四下无人，唯有聂沛涵本尊坐在案前，挑灯看着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