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至于聂沛涵心中到底做何设法，身为当事人都不戳破，臣暄本身也乐得假装漂亮，相互心照不宣吧！

这一句话也是聂沛涵想问的，因见丁益飞率先问出了口，便默不出声地等候臣暄的答案。

而此时，自臣暄与鸾夙分开宴上以后，聂沛涵与丁益飞却没有马上分开。君臣二人留在空荡荡的殿上，对着残羹残羹沉默无语。

臣暄与鸾夙走在应元宫中，入眼只见花柳成荫，菡叶成列，亭台楼阁，无不高雅。特别是南熙四时如春，花草常开常绿，是北宣不管如何也做不到的。

臣暄好似听到甚么好笑之事，看着鸾夙笑道：“夙夙也晓得说话要给人留余地吗？”

聂沛涵仍旧喜穿黑衣，只是现在这墨黑服色绣了金丝蟠龙，为他平增了非常的严肃与华贵。

聂沛涵并未马上回话，只自斟自饮了一杯，沉默很久，才道：“她曾有过臣暄的孩子。”

果不其然，很久以后，他便听得聂沛涵反问：“教员这是教孤杀了臣暄？”

臣暄侧首看着鸾夙的背影兀自含笑，不一会便听闻了均匀的呼吸声。他晓得鸾夙已然入眠，这才垂垂敛去唇边笑容，换上如有所思的神采，看着帐顶兀自入迷……

倒是丁益飞满面不舍之意，道：“我与芸儿才得相认，我这个做师叔的都未曾尽过看顾之义，现在你们却要分开了？”他很有些抱憾，持续感慨道：“你们筹算去那边？海上那么大，今后如何去寻你们？”

臣暄寻了保卫交代的时候，直接从窗户跳了出来。但见殿内四下无人，唯有聂沛涵本尊坐在案前，挑灯看着奏折。

鸾夙闻言一愣，继而反问：“莫非不是吗？”

若说北宣的序央宫恢弘大气、寂静古朴，南熙的应元宫则是精美细致、豪侈富丽。南北两座皇宫，无形中也明示了两国百姓的脾气与爱好。

鸾夙眸中立时提起几分鉴戒神采：“你可别故伎重施，这是在应元宫呢！”

鸾夙立时用被褥蒙上头脸，转过身去背对臣暄，佯作羞怒不再理他。

言罢臣暄将空杯子放回案上，点头轻叹：“还真是豪侈。”

丁益飞眯着双眼看了聂沛涵好半晌，才持续道：“现在老臣也算是芸儿在这世上最为靠近之人，亦不舍得她跟着臣暄远走高飞。现在芸儿芳华貌美，臣暄尚能看在眼中，可今后芸儿容华谢去，二人生了龃龉，臣暄一定不会舍了她卷土重来。”

聂沛涵这才就着烛火抬首看向臣暄，嘲笑一声：“我还觉得是宫中保卫太森严，你寻不到机遇出去。”

八月余未见，聂沛涵有很大窜改，也不知是否是心愿得偿、坐上龙椅的原因，鸾夙感觉他看起来少了几分狠戾阴鸷，多了几分泰然仁和。

幸亏臣暄并无此意，安设了鸾夙歇下，本身也躺在了她身侧，调侃地笑道：“本日路上辛苦，为夫有些劳累，临时放你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