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沛涵自问从不是怜香惜玉之人，对那些靡靡之音更是嗤之以鼻，此生独一所念便是位极顶峰、俯览天下。可不知为何，现在他只要一想起鸾夙今后将再也不能操琴，便会感到一阵难言的苦涩。

“不迟误。”

鸾夙撇了撇嘴：“我不是因为你喂才不喝，我本就讨厌药味……”鸾夙想了想，非常不甘心肠道：“若不是怕你迁怒那丫环，即使给我金山银山，我也不会喝这药的。”言罢又吐了吐舌头，苦着脸表示非常难喝。

“漕帮？漕帮节制着北熙一半水路，权势之大连官府都无可何如，在北熙可谓是南边水域无冕之王……难怪你到了秋风渡才改走水路，本来是将漕帮收为己用了？”鸾夙慎重其事地打量了聂沛涵一番，头一次感到这天下之争间隔本身如此之近。

“不再乘马坐车了？”鸾夙再问。

鸾夙在榻上勉强一笑，点头回道：“多谢。”

她究竟是心疼被烧了的画？还是惦记那赠画的人？聂沛涵瞧着鸾夙的可惜面色，勉强笑道：“是我的错，转头到了南熙便补给你。”

聂沛涵非常对劲，将药碗搁在案头，再道：“再过一个时候便要开船了，我们得赶在江面结冰之前，进入南熙境内。”

“慕王且慢，”鸾夙垂眸看着本身的双手，俄然开口问道，“我的手究竟伤得如何，还请慕王实话实说。”

“有，”他干脆全数认下，“只是舍不得那十来艘船货。”聂沛涵不喜好哄人，特别面前这女人也算救过他的性命。

聂沛涵点头：“会的。”

“水路风险太大，徒惹是非，亦不是我权势范围，水路更加保险一些。”

听闻鸾夙此言，聂沛涵只觉那微苦的滋味再次涌上心头，只得照实相告：“今后不能操琴了。”他蹙眉打量鸾夙，恐怕她接受不住这句话。

鸾夙干笑一声，正暗自光荣本身避开喝药的了局，岂知聂沛涵已再次将药碗端起，凑到她面前道：“大夫开了旬日的药，北熙天寒，倒也不怕放坏。今后每日早中晚各三次，本王亲身催促你喝药。”

聂沛涵心底沉了一沉，沉默回身出了船舱。

一向侍立在舱外的老沙马上称是，忙领着大夫下了船。

“漕帮。”聂沛涵并不坦白。

聂沛涵倒是会错了意，耳入耳闻鸾夙的哽咽，不知该如何安抚，只得沉默起来。

昨夜有人将火把投掷到马车之上，便是他的失算之处。

聂沛涵在舱外沉默立了半晌，脑中尽是鸾夙挂牌之日的场景。当时他奥妙前来黎都办事，原是想要捎带着与臣暄见上一面，岂知臣暄突遭攻击，在怡红阁后院被鸾夙救了去。他便由此对鸾夙留了心，探出她是闻香苑的花魁雅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