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蝉托着腮，凝睇姜无忧磨墨的模样，白衣乌发，浑身高低都光鲜地令人挪不开眼。她想这约莫就是因祸得福？幸亏笨拙，日思夜想的人就这么送到面前来了。

云红.袖挥掌恨恨拍在几案上：“竟敢威胁我！”

姜无忧：“你若不能凫水，我倒要讶异――毕竟你是如假包换的半鱼。”

停了停，又转向姜无忧：“姜大人。”

“我来罢。”姜无忧打断她。

青蝉脑筋里“嗡”一下，想着本日丢人恐怕是要丢大了。

青蝉任凭姜无忧牵动本身的手。姜无忧手指修.长，几近将青蝉的手指全部儿密不通风地贴合。青蝉看看两人的手指，眼睛却又难以便宜地移到姜无忧脸上。间隔太近，她不敢再光亮正大，只害羞带怯地察看姜无忧。姜无忧的神采非常专注，长长的睫毛往下投出一片暗影，不知是否错觉，青蝉总感觉她仿佛在笑。

青蝉吃痛，不情不肯地把抄好的经籍给了绿萝。绿萝“哼”了声，曼行数步，将经籍呈给云红.袖。

只这一会子，姜无忧已带着青蝉写了大半页去。青蝉勉强静了心，看笔下清秀的笔迹，一个个小小的分外工致敬爱，不由闷声笑起来。

行到殿前，青蝉非常不天然地施礼：“城主。”

青蝉：“……”

青蝉：“……”

姜无忧温馨地看着青蝉，倒是云红.袖，开门见山地问：“都钞缮好了？”

绿萝本来便不同意以青蝉制衡姜姬二人，一不谨慎便轻易玩火*。看云红.袖正气得七窍生烟，她跪行至她身边，安慰道：“城主，若再用青蝉这颗棋，保不定姜大人真会走那步也未可知？……眼下该如何是好？……既然不能挑得那二人完整反目坐收渔利，或许……或许想体例让她主动退出争逐？”

“如果传讲出去，白鹤城众必然欢乐雀跃。我与姬莲生冰释前嫌，如何看都是幸事一桩。城主，你说呢？”

姜无忧看她：“若用我本来笔迹，姬莲生一眼便能认出，岂不孤负你辛苦替她抄书的美意？”

分开了姜无忧的温度与气味，青蝉有半晌怔忪。姜无忧这么做没有不当，两人总不能以那样难堪的姿式将经籍全数抄完。只是她这一放手，青蝉便感觉少了些甚么。

云红.袖说着喉间哽咽，她高傲地仰着头，不让眼底晶莹的东西涌出来。

青蝉吃惊地看向姜无忧，云红.袖强笑道：“你教？……如此不当吧？姜大人乃是与姬大人比肩的人物，如果传讲出去――”

即使青蝉已经做好了被嘲笑的筹办，但是在看到殿内另有一抹熟谙的背影时，心头一跳，旋即惊得扭头就想跑。

她这话倒与端木如出一辙，青蝉一个头两个大，归正脸也是丢尽了，哪怕当着姜无忧的面，她也破罐子破摔，自暴自弃地开口：“可惜我资质痴顽，一时半会的也学不好，反倒迟误了姬大人清修。……不若城主重新指了人再钞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