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无声。

真是看错了么。李颂垂了垂眼睛，内心不知涌过一阵甚么滋味儿，失落得很，感受整小我都被掏空了，重活一次也没甚么意义。他手握成拳，重重地砸在面前的墙壁上，力道不轻，生生把墙壁砸出个坑。手背也受了伤，血迹斑斑的。

李颂听着陆实带返来的动静，面无神采地倚着黄花梨透雕卷云纹的玫瑰椅，眼睛微阖，手掌紧紧地握着玫瑰椅的扶手。

李颂温馨半晌，偏头瞅一眼沈宏生，道：“你废话太多了。”

“少爷？”陆实道。

李颂记得他骑马颠末两座雪峰之间，俄然空中震惊，山顶的积雪毫无前兆地落下，雪崩了，他被藏匿在积雪之下。竟没死么？李颂抬起手，就着昏沉沉的光，瞥见本技艺脚健全，毫无非常，不免更是迷惑。

这位是户部侍郎的小儿子沈宏生，夙来与李颂干系最好，嘴贫，人倒是不错。

沈宏生捡起来，“咦”一声问道：“这是甚么？”

李颂行动一顿，再次往那边看去，倒是甚么都没有，仿佛那惊鸿一瞥，不过是他的幻觉。马车缓缓行驶，往冷巷外走去。李颂几近是脱口而出：“慢着。”

魏常弘呈现在雅间门口，他穿戴月红色的绣金忍冬纹锦袍，头发束起，衣衫整齐，与雅间儿里的氛围格格不入。这里头的人或坐或倚，东倒西歪，没个正形，而魏常弘却背脊挺直，眼神澄净，视野平平平淡地扫了屋里一圈，落在李颂身上，开门见山道：“有事？”

御和楼，二楼雅间。

陆实见他不言不语，有些不解，又问了一遍：“少爷，您今儿如何了？但是哪儿不舒畅，主子去给您请大夫看看。”如果以往，李颂必定懒得理睬他，但是本日却甚么都没说，只低头揉了揉眉心，一声不吭。

魏常弘。

面前的人霍然站在阳光下，杏眼圆睁，樱口微张，浓长的睫毛像胡蝶的翅膀，一颤又一颤，扑棱棱飞入李颂的心口。固然她现在穿戴简朴的藕荷色裙衫，头发梳成两条油亮粗长的麻花辫，但还是袒护不了这张脸有多么标致。李颂紧紧地盯着她，盯得眼睛发酸，心口发软，好久好久，才眼神一狠，咬牙切齿道：“魏箩。”

李颂复苏时，天仍未亮，屋内沉寂无声，紫檀浮雕螭纹的桌案上染着一盏灯，勉强照亮了昏昧的房间。李颂皱了皱眉，从床上坐起，幽黑通俗的眼眸渐渐打量四周——朱漆嵌螺钿翘头案、青色帷幔、四扇画竹韵常青的屏风，左手边的墙壁吊颈挂着一把宝剑。

雅间内氛围炽热，酒水换了一桌又一桌，大伙儿正镇静的时候，门被人从外头推开了。

李颂神情稳定，唇瓣微微勾起，道：“五石散。”

魏常弘眉心微蹙，语气寡淡：“你说甚么？”

魏常弘拜别后，沈宏生这才对李颂道：“你疯了不成？这东西能用手捏碎么？我瞧着你本日不大对劲，那魏家的五女人魏箩早在十年前就死了，好端端的，你提她做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