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皮一凉，两人都僵住。

盛装新妇头戴喜帕，双手交叠放在腿上，端坐在床榻边。

一双皂皮锦靴落入喜帕下窄窄的一方视野。

“好歹一辈子就这一回，别的新娘子都是极尽红妆，恐怕皋牢不住夫君，偏你如此素净。”

床榻微微下陷，他倾身过来托着她的腮。

她声音软得不成模样：“府医说了，得再过两月才可......”

”阿谁时候，我就想，我得让你一辈子都在我身边。”

地上铺上了极致富丽的斑斓地毯，满屋入目都是喜庆的红，连绛紫的鲛纱帐外，都罩了一层朦昏黄胧的红纱帘。

桑乐里一派明红。

“欠都雅。”她道。

“欠都雅......”她咬唇，眼底尽是难堪：“还没规复好，好丑。”

是谁规定新妇都要盛装华从命头裹到脚，坐在床上等着时候流逝，等着夫主到来？

两姓联婚，缔结鸳盟。

他喘着气，微微分开些，伸舌舔唇，将唇上感染的一点花红吃入腹中。

喜帕四周，黄金流苏微微颤抖，浮光滟滟。

男人伸手拈起镶着金玉的檀木撑杆，骨节清楚的手模糊颤抖，金线绣着祥云波浪纹滚边的大红袖口被抻开几寸，暴露莹润的腕和手背上浅浅的疤痕。

“男人见了没规复好的模样，兴趣就没了，今后见了你，不免不想起来......”

外间龙凤花烛轻声炸开。

“那不成了？藏着掖着干甚么。”他一把捏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三两下挑开里衣：“都睡了好几年了，老夫老妻有甚么见不得的。”

暴露喜帕下，那张素净，安静的脸。

“我们是伉俪。”他捏着她的下巴，凉凉一笑：“我如果被刀砍毁容了，你也不想见我了？”

小巧的唇被舔舐的红肿，比抹了口脂反而更要素净饱满。

见着魏徵长身玉立在人堆以后，神采淡淡的，瞧着联袂进了新房的人影，两抹红色渐去渐远，小丫环掩嘴笑：“至公子甚么时候也办场丧事，给我们发利是赏钱？”

脖颈上痒痒的，炙热的手心好似要将她热得化掉，化成一滩乳汁，化在他手内心。

颀长的眉下，长长的睫羽遮住眼中波光潋滟，视线下，投射出淡淡的，鸦青色的暗影，都雅的脸上未施粉黛，唯独唇上一点丹朱，像雪里一点红梅，素净的明丽。

“让我摸摸你......”

勾得贰内心痒得更加短长。

“噼啪——”

肚皮虽比刚生下沛霖时紧实了些，和之前纤细的腰腹比起来，却还是有些松，好似里头的筋肉都被撑断了似的，没装满的水囊普通，耷拉在腰间。

男人伸手，她抿唇含笑，走了畴昔，将手搭进了他的手心。

秤杆被悄悄放到案几上。

他忍不住笑起来，伸手取下喜帕，放到一旁的花几上，垂下一角，荡荡悠悠。

她笑着点头，隔着人群看着魏承东风拂面地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