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谙人道,却卑鄙至此。
她眼底漫出泪,一滴一滴,漫出眼眶,沁入鬓边,沾湿了喜枕上的戏水鸳鸯。
男人懒懒一笑,长臂伸展,拿过帐外花几上的金壶和一对红绳连接的瓠瓜。
“红妆带绾同心结,碧树花开并蒂莲。”她含笑。
她心跳如擂鼓,下一瞬,舌头被叼住,吸进他嘴里。
他神采惨白,心仿佛也一块一块地裂开。
如玉的脖颈曲线蜿蜒,一滴清澈的水珠从瓠瓜的边沿漏了下来,滑过尖尖的下巴,沿着脖颈的曲线一起向下,滑进深沟。
本来半撑起的身子也晃了晃。
“我做不了一个好母亲,也做不了一个老婆,哪怕是妾......”
甚么江行舟,甚么李游。
像是一块热气腾腾的金乳酥,被人含在嘴里,碾在齿间,奶白的肉熔化成一滴一滴的奶水。
痛么,痛啊。
只要她转头,他又能活过来。
男人眼中一刹时苍茫闪过,很快,就明白过来。
青筋毕露的大手颤抖地伸过来,用力的捏住她的手腕,却被她轻而易举的掰开。
为甚么,天底下会有这么冷酷绝情的女人。
她睨了他一眼:“可不是我看,是给你看的,这几个月我但是自掏腰包和别的夫人们凑钱给你们做衣服,你但是要给我报账的,我攒钱可不轻易。”
“对不起。”
紧绷的皮肉下,喉结高低转动,他艰巨地按捺住喉间的哭泣。
她仿佛真的要化掉了。
他眼底墨黑,沉沉好像深井。
“呃......”
声音沙哑颤抖。
话音未落,他缓缓皱起眉。
他沉浸于此,闭目喟叹一声。
软语在耳,春意无边。
只要她转头。
红酥手,黄縢酒。
他将瓠瓜和酒壶放到一边。
他下认识伸手去拉她,她今后一缩。
“没有毒,只是一种药,我在合卺酒里放了一些从草乌里提炼出的汁水。”她扶着他躺下,给他盖好被子。
男人呼吸更加的粗重,紧紧监禁住她肩胛的手,几近要将女人揉进骨肉当中。
他瞪大眼睛,惊诧地看着面前安静的女人。
为甚么要这么对他。
“你是她的父亲,她跟着你,会过得更好。”
男人身材紧绷,靠在软枕上,眼底血红。
她翻开床头的多宝阁,拿出一本小册子,是她前几个月在家里没事时,给火线的将士做里衣的账目。
这温热暗香的精神啊。
他需求的是一个对他毫无保存的沈银霄。
他红着眼,俯下身。
她不依:“我可不想落人丁舌,到时候新夫人管家做主,我理亏还得看人眼色。”
他顿了顿,昂首,舔了舔嘴角。
她拿出多宝阁里已经筹办好的纸。
她嘴唇颤抖,惊骇,镇静,惭愧和舍不得,各种情感交叉在一处,心狂跳。
叼住微张的唇瓣,矫捷湿滑的舌撬开她的齿关,一寸一寸地探入,汲取甜腻腻的津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