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玲语吸了吸鼻子，道：“我的衣裳脏了，可否向大姐借一套？这到底是宴会，我满身也就这一套拿得脱手的……”

水玲语哑口无言，水小巧放下指着她鼻子的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道：“你断不该因秦芳仪的威胁利诱而对我下毒手，如果水玲月如此，我倒不那么恨她，因为我跟她本就水火不容，可我水小巧有哪一点对不起你水玲语？”

“你真是太令我绝望了！我给过你机遇的，但本身不珍惜，那么，结果自大！”

“那是因为她也把最好的给了冯姨娘！遴选布匹时，一人只得两匹，水玲清就晓得给冯姨娘选一匹，你呢？另有我送给你们俩的物件儿和金饰，水玲清几近没留下甚么，可你完整没给出甚么！父母也是人，将心比心，冯姨娘为甚么未几疼水玲清一些？”

时候一点一点地流逝，北风吹得窗棂子呜呜作响，乍一听来，似冤魂野鬼在哭泣哀鸣，直叫人毛骨悚然。

水小巧的脸一白，脊背冒出了一层盗汗，她咽下口水，道：“我实在是有些头晕，大姐陪我歇会儿，等能走了我再回府。”

一条巷子，左是假山和松林，右是别院，前铺一里荒无火食，后连菊园却得七弯八绕，地理位置的确够僻静。

这院子僻静得无人居住，院落里枯枝各处，配房内却高雅新奇，有股似浓还淡的香味儿。

泪水砸在水小巧的手背上，像凌晨的露水，晶莹剔透。冷风一吹，摇起水玲语身上好闻的胭脂香味，水小巧挑了挑眉，唇角的笑，似有还无：“三妹既然怕就别去甚么院子安息了，我送你回府吧，这里毕竟不是自个儿家，万一出了甚么事也无处哭诉，你说呢？”

水小巧看向她，笑了笑，问道：“三妹如何了？不舒畅？还是有苦衷？从进入郭府你就有些心不在焉的。”

“二妹想说甚么呢？”

水小巧眉梢一挑，非常风雅隧道：“枝繁，去车上给三蜜斯取那件鎏金百蝶穿花裙和紫色斜襟绣茉莉短袄过来。”

水小巧当然早有防备，诸葛钰大要让安平送来一束香樟花，实在他已经在内里洒了防毒的药粉，香樟花气味浓烈，充足掩蔽药粉的味道。从水玲月和水玲语撕破脸的那一刻起，她就奉求诸葛钰盯紧水玲语贴身丫环的动静了，包含她买了哪些质料都一清二楚。

水小巧悄悄地坐着，不急不躁。

“你甚么都情愿做，哪怕昧了知己也在所不吝，是不是？”冷声说完，水小巧一把扯下水玲语腰间的香囊，并从床底摸出一个一模一样的香囊，“雕虫小技！觉得会做胭脂、会调香就了不起了？”

水玲语勃然变色：“啊――大姐！”

近似于这类要求的话语水小巧听得耳朵都长茧子了，谗谄人的时候如何不想想把怜悯心给点对方？亦或是，事情败露以后的了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