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笙悄悄抬眼去看李承运，只见他眉头紧皱，久久凝睇着丽姬的遗容，脸上神情凝重，文笙觉着李承运现在的表情很好猜度，约莫不是怜惜难过便是仇恨自责，但当务之急，是要肯定真正的仇敌，不要被故意人所操纵。

文笙自忖不管耳音记性都非常好，毫不会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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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眼下有一件更火急的大事，便是明天的丝桐殿大考。文笙筹算待她将二老自建昭帝那边要出来，便动手清算凤嵩川。

屋子里已经安插成了灵堂，看得出李承运并不筹算大肆鼓吹，丧事死力从俭，守灵的也只要两个小丫环，看上去冷冷僻清的。

文笙细心回想了一下本日所见，那宅子里确切有好几座高楼。

丽姬仅着亵衣，脸孔全非，浑身满脸都是血污，死状颇惨，李承运找了仵作来看，说是身上多处骨头粉碎，致命伤是在头部，估计应当是从高处掉下来摔死的。

她听凤嵩川说丽姬实在已经失落好几天了。想来前段时候她来求见，李承运一向不在家，恰是在忙这件事情。

但是，他的女人莫非就白死了不成？

文笙只好面带歉意地看了云鹭一眼，仓促跟了上去。

李承运看了看文笙和云鹭，站起家，对文笙道：“你跟我来！”

李承运活到快四十岁，固然家中妻妾很多，可还从未对哪个女人像对丽姬这么上心，两人正情浓的时候，丽姬因他之故为人所劫，为保明净愤而坠楼，这对一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李承运打击可想而知，他在家中正像困兽一样咬牙切齿地磨爪子，恰逢云鹭来求救，李承运一听又是杨昊御，一股火顶上来，那里还忍得住。

文笙上前，棺椁里躺着的丽姬已经好好清算过了，神采青白，五官有些走型，但仍然看得出世前是个仙颜的女人。

如果说这还是可巧了，那别的一个歌姬的反应就更耐人寻味了，她闻言责怪道：“你如何拿这等事开打趣，我到现在想起来腿还是软的。”

这么说丽姬坠楼，那几个女子都在旁亲眼目睹了。

文笙骇怪地抬开端，就听他道：“前几天我娘偶感不适，她年纪大了不免多虑多思，一点小弊端便以为本身即将不久于人间，她觉着我过分宠嬖丽姬，怕有一天她不在了，我在丽姬身上栽跟头，趁着我侍疾的工夫，提出来要我把丽姬送人。她说的次数一多，我也担忧有人趁我不在家的时候对丽姬倒霉，便命部下悄悄将丽姬先送到西山别院去。”

李承运听到回报以后又惊又怒，亲身带着家里的浩繁保护出去寻觅，竟是连半点蛛丝马迹都未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