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凤夙叹道：“任由他们互咬，她想做顾红妆，就让她做吧，能做到甚么程度，全看她有几分本事，如果不谨慎一命呜呼，那也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人。”

那天，绾绾站在草堂外，看着楮墨仓促分开之前，几次拿起笔，仿佛想给凤夙留下只言片语，但终究欣然放下。

当时候，他定是舍不得凤夙的。但就像他信中所言，琴弦断，断其三千痴缠。暗喻他的双腿断了，连带断了尘凡万丈。倘若不能相濡以沫，惟愿相忘于江湖。

凤夙低声感慨道：“平生最体味我之人便是她，那般惟妙惟肖，难怪燕箫会被她乱来多时。”

从凤夙手中抽走纸张，细细看了一遍，俄然不说话了。

绾绾本来还想诘问，见凤夙有些心不在焉，眉眼间似是装了太多的庞大，愣了愣，终是甚么都没有说，跟着凤夙随世人一起走进了合欢殿。

燕皇既然晓得顾红妆还活着，又怎会不知燕箫当初包庇之罪？燕皇若真的故意让燕清欢即位，早就借由此事缉拿燕箫了，何必比及现在？

不时看着凤夙，绾绾仿佛想劝说些甚么，但终是重重的叹了一声，沉默走路，一时没了声音。

纤指捻动，轻挑琴弦，铸就琴声曼妙，如丝如缕。

凤夙眸光一紧，苗条的手在袖间紧握，淡淡扫过绾绾，腔调安静无波，“你不懂，那曲西城诀，与我当年所奏比拟，精华有过之而无不及，连我也不得不承认，此曲她弹得很好。”

合欢殿，百年古乔，直冲天涯，亭楼灰瓦在日光下熠熠生辉，筑壁之砖，日暖生凉烟。夹答列晓

女子端坐厥后，轻风从窗棱处刮出去，卷动女子覆眼白纱，白纱和墨发卷动在一起，痴缠不休。

绾绾打断凤夙的思路：“姐姐，燕清欢本日来，并非是为了杀顾红妆，我能感受出，他现在的内心充满了冲突和挣扎，仿佛在杀和不杀中踌躇不决，游移难定。”

过往哀伤，在这一刻，终成过往。凤夙奉告本身，无需绝望，偶然候叛变只是为了最美的荡气回肠。

现在，时隔多年，当燕清欢再次听到此曲时，不免心机悸动，感慨万千。

身边的绾绾，仿佛从入殿的那刻起，就非常温馨。

世人无声无息，悉数站在一旁，屏息听着，只因顾红妆所奏之音令人听了如痴如醉。

绾绾有些不欢畅了：“姐姐莫非任由此人顶着你的身份，糊口在合欢殿？”

确切是西城诀，凤夙走在最前面，看着湖水，微不成闻的叹了叹。顾红妆所奏之曲的确是西城诀。如许的曲子，凤夙当年曾经和燕清欢合奏过，琴笛和鸣，凡是听一遍，绝对会铭记心间，永久难忘堞。

在这世上，会这么唤她的人，很少，很少……

略略沉吟，燕箫既然当初护着她，就代表看重她，燕皇不会不知，可还让燕清欢杀她，目标安在？莫非燕皇但愿两兄弟自相残杀，只是如许一来对他又有甚么好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