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头击肉声,惨呼声,加上傻陈虎的哭闹声,赵竹林的跳脚怒骂声,世人看得直呼过瘾,比戏台子上的戏还要都雅。
点拨几句,邢赤军就应了,要给耿建国些苦头吃。可她也没想弄得如许大阵仗啊!那傻子提着阳闶砖出来,她也怕了,耿建国死了,别人还不以为是她逼的。
“乱喊甚么,站好了。”孙小美悄悄拍了他后脑勺,笑容早已浮上嘴角。
“正阳,把稳背面。”
世人呼得站了起来,哇,有好戏看啊!以往的批斗都是一面倒,革委会如何喊标语,他们跟着喊标语,如何批,他们就看着如何批,台上被批之人也不敢抵挡,就怕越抵挡,批得更狠,更猛,命都要批没了!今儿正阳这娃冲下台,这架式是要打斗吗!是要大闹批斗大会吗!
脑袋微微昂起,就像旧私塾的教书先生,固执不化,看过来的目光带着鄙夷怜悯,淳淳教诲于她,做人要明净,要有原则,那一刹时,梁静明白,她家闺女一点机遇也不会有了,因为这老头看不起她,看不起她做的事。
“让你弟敛着些。”耿建军转头朝着身侧的耿东平轻喝。
打服了耿建国,他必定就会承诺了,到时她就能嫁给正阳哥了!
“哥,我来帮你。”正海大喊着跟着冲下台。
捂住脸,满手鲜血,那人哀嚎着倒了下去。
“打他,伸腿,唉,如何又没打到,真是白长了一身腱子肉了。”吴金胜感喟一声。
“哥,干啥呢!正阳哥多威风,我正给他泄气呢。”耿东亮惊奇道。
“他行,那你跟他畴昔,别啥事都来找我这个没用的哥帮手。”吴金胜火了,一甩衣袖,横眉竖眼喝道。
“实说了吧,你就是没有正阳短长,他干活也行,打斗也行,人又长得俊,样样比你强!”吴金花睇他一眼。
两人吃惊,一下松开了耿建国,没了外力拉住的耿建国倒了下去,双手还反背在身后,底子缓不过来。
“正阳哥就是短长!正阳哥!正阳哥!”耿东亮笑着跳着,挥臂喊,“用力!用力!”
欢笑的,担忧的,乱成一团。只见邢赤军乌青着脸走到台子最前面,挥起手臂高喊,“打倒牛鬼蛇神!无产阶层文明大反动万岁!打倒牛鬼蛇神!无产阶层文明大反动万岁!”
看着耿建国像条狗一样被按着脑袋跪在那儿,梁埋头中实在舒爽,她低头哈腰,好声气去提亲,上百斤细粮呢,取出口袋她也肉疼啊,可为了闺女,总要舍得,哪想他看都不看,一口回绝得洁净,眼风都不扫一下放在桌上的粮票,怕他不明白,她拿起粮票捧到他面前,说这是细粮,两斤细粮都不必然能换回一斤的细白面。
“也不看看甚么场合,又不是村庄里头打斗,还泄气。”耿东平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