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小鸡的人被姚三三叫住，听到她要买，就停下自行车，号召三三和姚小疼帮把手，把扁筐抬下来放在地上，再谨慎地揭开上头的毯子，挨挨挤挤的一筐小雏鸡，黄乎乎、毛茸茸，越看越敬爱。

“爸，咱妈如何没返来？”姚小疼问。

上一年收完了麦子姚连发分开的，现在返来，又是为了收麦子，这一算，姚连发整整一年都没在家了。

这都够四十的人了，还在外东躲西藏要生个儿子，哀思又不幸。

姚连发笑笑说：“这个事，我跟她妈也在筹议，临时不好拿主张，想等两年再说。”

这毛茸茸的小雏鸡，也能看出公鸡母鸡来？还不都是毛茸茸一个球嘛！至于小鸡屁股――这么点儿的小鸡，能看到屁股吗？姚小改一手捧着一只小鸡，比较了半天，还是觉着都一个模样，干脆请王三婶帮着挑。

“我说大兄弟，你这几个闺女，一个比一个奇怪人，你家这大闺女十七了吧？也该找婆家了。我想给你家说个媒呢，就是不晓得你如何筹算的。”

姚小疼跟姚小改就非常谨慎地从筐里遴选小鸡，她们天然挑那种看起来活泛硬棒的，小鸡娇气难养，很轻易死掉，硬棒的小鸡轻易成活。邻居王三婶子也出来买小鸡，一看她们挑的小鸡，就笑着说：

“你妈身子都三个多月了，路远，我没让她返来，收了麦子我就从速归去。”

姚老爷子说：“等小疼妈生下孩子，你这个家，也该好生打理了，几个丫头也都大了，该安排的安排，屋子也该盖了，家里家外摒挡得像个模样。现在如许的老屋，村里哪还剩几家？”

很快卖小鸡的就到村里来了，卖小鸡的人骑着自行车，车后座上绑着一两米长的扁筐。开春乍暖还寒，新孵的小鸡很娇气的，怕冷，那扁筐上头老是盖着毯子，扁筐里铺着暖暖的软草，庇护着小鸡在里头暖和缓和。

******************

姚三三安抚地拍拍小四，顺手理着她头上的小辫子玩，小四的头发已经长长了，硬翘翘的两个小羊角辫。

姚连发先去见了姚老奶和姚老爷子，返来问了些家里的事情，又打了一刀火纸出门去，估计是悠长不在家，去祖坟上烧纸去了。

“叔，我等三三上学，我骑车带她。”鲍金东把自行车放在大门口，进了姚家的院子，站在院子里逗两只小羊羔玩。

“错不了，不但按生男生女表算出是男孩，我住那处所，有个退休的老中医，给她试过脉了，左手压脉，男左女右传闻过吧？左手压脉，那就是男孩。”

姚家姐妹都是刻苦无能的，几亩地麦子收的倒也很快，麦子割完打完，先要扬去麦糠麦芒，白日摊开来晾晒，早晨就堆起来，总要晒上几个好太阳，晒干了，才气进家归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