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舒彩云到底还是个小女人，被妇女们一挤兑，满脸通红地提着水桶灰溜溜地跑了，哪还顾得上看清苓背篓里装的是甚么。

“依我看，多数是随了建强俩口儿的德行――懒。当娘的不好好教，小女人晓得啥呀。”另一户人家的农妇出来倒沐浴水，也笑着挤兑了几句。

以是她最不肯意干的就是打水这活了，能推则推、能赖则赖。舒老太最多骂她几句、然后家数的活给她，明天不知抽甚么风，非要她把碗碟洗了，不洗不准她睡觉。

“奶！家里没水了！”

有在院子里刷碗的农妇，听到俩堂姐妹的对话，开朗地笑着插嘴：“可不是，这阵子农忙，蘑菇发了都没人采。还是盈芳勤奋，胳膊伤着还每天|朝山上跑，天不亮就起来了吧？彩云你得学学，十一岁不是玩的年纪了，下地的活干不了，蘑菇还能捡不了啊？像我家那丫头，七岁不到就跟着我上山耨野菜了……”

“这事社长已经稀有了，娘你别嚷嚷着到处说。”舒建巩固然也贪，但公开里撺掇的事被他老娘嚷出来，到底有些挂不住脸。

舒彩云越想越委曲，忿忿踢了一脚路边的石子儿。啥时候才气搬回新屋去啊。这褴褛屋子，要啥没啥的，一天都不想待下去。

走了就能搬归去了。住了三年砖瓦房，再回到旧土坯，表情委实不那么美好。看哪哪不顺。这不还没下雨呢，空中就潮不拉几的，真到了雨天，走在屋里都能打滑。

三年前仗着年纪小，顶多摘摘野菜、扫扫院子，担水这活也轮不到她。直到前阵子搬回老屋，才三不五时被舒老太派去河边打水。

“没水就去河里挑啊，这类事还需求问吗？挑不动就喊你爹妈，喊俺干啥！死丫头！吃的时候咋不见吭声，干点活就唧唧歪歪，养了你干吗的？……”舒老太越骂越努力。

清苓挑眉不语，紧了紧手里的背篓，掉头绕隔壁人家屋前的窄巷回家。

“奶，你要去多久啊？不就是新屋吗？来回半小时都不要，如何啥活都要俺干啊……”舒彩云撅着嘴不乐意地抗议。

舒老太牵着宝贝孙子回屋睡觉，舒建强俩口儿也哈欠连六合进屋去了，留下一桌子残羹，都要舒彩云清算，恼得她直咬牙。

也不想想，她摔伤胳膊、行动不便，那一家子有没送点东西过来让她补补？不说照顾，还想方设法扫她出门呢。

她才几岁啊，同龄小火伴不是玩就是早早上床睡觉，谁有她这么辛苦啊。

刘巧翠眸子子一转，奉迎地对舒老太说：“娘啊，俺跟建强天不亮就得下地，你有空去新屋那边转转呗，碰到那死丫头在家，让她装点菜干、山果啥的给你。你但是她奶，俺们吃不着没干系，哪能不贡献您啊。如果连您都不给面子，传出去该戳脊梁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