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皇子呢？”李晟又问。

“母亲说，要亲身返来，帮我说门婚事。”陆琅的声声响起，如一盆冰水当头浇下。

正妻的位子算得了甚么？她向来就未奇怪过。

这几天，恰是他母亲的忌辰。

不管过了多久，在李晟的内心，她始终是侧妃郑氏，是他父亲的妾，而不是他的表姨，他母亲的表妹。

从花圃小径的一头，走来一名云鬓华服的美人。她黛眉轻蹙，面色微微有些沉郁，身后跟着四个绿衣小婢。

“臣只是感觉陛下对二皇子太好了些，偶然候臣会忍不住想，莫非是皇上想换立太子了？”

“母亲说……”陆琅停顿了一下,不觉蹙起浓黑的双眉,“她说已经跟父亲筹议好了，过阵子便会回京。”

悄悄推开文秋,陆琅走到桌前将母亲的家书拆开细细读起来。

天子沉默了半晌问：“你之前从不管这些，为何本日要说这些话？莫不是老三跟你说了甚么？”

“来了？”正伏案批阅奏折的天子闻声声音，抬开端看了他一眼，挥了挥手又低下头去，“乐印，给他赐座。”

天子想像了一下三儿子抱着一大堆书痛哭流涕的模样竟然捻须大笑起来：“老三嗜书如命，他可真是会哭的。好罢，既然有你帮他讨情，那便先帮他物色个老婆，在京里成了亲再走吧。”

二人各看各的，谁也没再说话。天气渐暗，乐印出去问晚膳要摆在那里，天子看了看李晟说：“你也好久未见过皇后了，要不要去她哪儿坐坐？”

她想要的，由始至终，也不过是那男人的一颗心，一颗至心罢了。

“让父王悄悄心也好。”李晟微微一笑，“我若此时出来，说不定会打断了父亲悟道。这几日，有劳侧妃多照看。”

陆夫人对文秋的存在并不是很在乎。对她而言,文秋只不过是儿子纳的一房小妾,暖房暖床照顾起居。固然她疏忽端方生了个庶子出来,但毕竟那是陆琅答应的。陆琅已经这么大了还一向没有娶妻,能有个孙子对她也算是种安抚。至于庶宗子一事,只要说亲前与女方家将事说清了,今后将庶子记到正妻名下,或是干脆移到外庄上去养也就是了。

文秋一向陪侍在陆琅的身边,陆夫人她不过见过数次面。如果能每天靠近着,加上有敬爱的陌儿居中调和，陆夫人对本身的印象定会窜改。一想到这儿，文秋的心窝儿也热了起来。

文秋回声退了出去，在关上房门之时，她的指尖微微颤了颤，但很快便规复了普通。以她的身份，做陆琅的正室夫人那是痴心妄图。但她跟从陆琅这么多年，对他的喜憎脾气都了如指掌，便是将来他娶了妻，心也还是会在她这里。

领着李晟进宫的是皇上身边的贴身寺人乐印，一起进了东安门，过了清华门，乐公公将李晟直接带去了皇上平素安息的东暖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