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渐渐捱着日子，怕也只能再捱上两三个月了。”

“玫姐姐身子不好，还是快点去躺着吧。”蕙如抢上前一步，伸手扶住玫如瘦如干柴的胳膊。

这边兰如派人去禀告了二老夫人和五夫人，说是玫如咳了血，老太太仓猝忙赶过来，看着面无人色躺在床上的孙女儿禁不住又哭了一番。正巧三老太爷也在祖屋这边没走，二老夫人当即叫人去将他请来。

“你们应当是都晓得了我的事，以是她才会哭成那模样的吧。”玫如面色沉寂，菀如那一通哭对她仿佛没甚么影响。这些年，该哭也哭过，该骂也骂过，该闹也闹过，她早已心如死灰，半点波纹也起不出了。

蕙如将玫如手中的帕子接来，细细看那帕子上的赤色，又将它凑在鼻子底下嗅了嗅，眼中暴露一丝异色来。

“这时候来找我，但是有甚么紧急的事？”

只是看五婶子那模样，怕是死也不承诺的。

蕙如拉拉菀如,对她使了个眼色,二人悄悄儿走到院子外头。菀如揪着身边花树的叶子,忿忿不平起来：“五婶子如何如许，竟然随便将女儿嫁去这类人家。只是不幸了玫如姐姐，活活受了这些年的罪。”

“哼。”玫如嘲笑了一声，“我的嫁奁还没磨净，范家那边肯干休？便是我那位亲娘，宁肯见我生生熬死了，也不会肯让我和离回家来。若闹得范家送来一纸休书，怕是她立即就要我抹脖子成全节义了。”

蕙如悄悄推开郡主，低声说：“婶娘您不感觉奇特？”

见到沈玫如的时候，蕙如和菀如吓了一跳。

五夫人低了头不说话,面上臊得通红。

三老太爷点头感喟：“如风中残烛，留末弩之力……玫如这孩子，身子虚得透了，只怕是……”

“天还早，我就晓得你有事儿，快些说吧。”昌平郡主让房里的丫环婆子都出去，到这房里只剩她二人在时，郡主神采沉了下来，“是不是你有甚么事儿瞒着我？”

“不是我，是玫姐姐。”

值钱？兰溪大着胆量细看了看，不过一方简朴的素绫帕子，上面绣了几朵桃花，除了那点点的鲜红的血渍，还真看不出有甚么特别的。

蕙如捏着玫如的帕子翻来覆去地看，还不时拿到鼻子底下闻一闻，兰溪见了那上头的血就感觉内心瘮得慌，忍了又忍，终究没忍住说：“女人，这块脏帕子快别看了，拿来让奴婢洗一洗，洗洁净了再看。家里那么多帕子，您非看着它做甚么？快吓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