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让身子虚的体例有很多，并不是每种都能被大夫辨识出来的。”蕙如想了想说，“二房的祖母一怒之下只想快些与范家和离，但范家必是不肯，说不定会翻滚出多大的风波来。便是硬拖着，拖到玫姐姐去了，那嫁奁也就要不返来了。”

“姐姐！”兰如骇得跳起来，慌的叫人去请大夫。

菀如会说出如许的话来，多数也是感同身受,想到如果大夫人将她嫁到如许的人家去，这日子该是如何的难过。

蕙如捏着玫如的帕子翻来覆去地看，还不时拿到鼻子底下闻一闻，兰溪见了那上头的血就感觉内心瘮得慌，忍了又忍，终究没忍住说：“女人，这块脏帕子快别看了，拿来让奴婢洗一洗，洗洁净了再看。家里那么多帕子，您非看着它做甚么？快吓人的。”

晚餐的时候，因着玫如的事情，房中氛围很有些沉闷。郡主当时便见到蕙如似有甚么苦衷普通，有些心不在焉的。但她却又并不像别的女人那样愁云惨雾的帮着玫如难过，那态度，藏着一点说不清的奇特。

“玫如落了胎，又气又悲伤，加上伤了身子，便一日日衰弱了起来。名医也不知请了多少，偏就……”郡主拿着帕子按了按眼角的湿气，见蕙如哭得那么悲伤，不觉将她搂了过来，“我晓得你是个重交谊的，玫如那是命不好，有你祖母和婶娘在，将来我们说甚么也会帮你找户好人家……”

传闻这位玫如蜜斯出嫁前也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幼年时不喜读书女红，就爱拨弄算珠看账簿，五老爷便常教她些行商的事,厥后还直接让她管了几间铺子，想来应当是个行事果断利落的女子……却管束不了浪荡成性的丈夫。

蕙如拉拉菀如,对她使了个眼色,二人悄悄儿走到院子外头。菀如揪着身边花树的叶子,忿忿不平起来：“五婶子如何如许，竟然随便将女儿嫁去这类人家。只是不幸了玫如姐姐，活活受了这些年的罪。”

这边兰如派人去禀告了二老夫人和五夫人，说是玫如咳了血，老太太仓猝忙赶过来，看着面无人色躺在床上的孙女儿禁不住又哭了一番。正巧三老太爷也在祖屋这边没走，二老夫人当即叫人去将他请来。

“蕙如有点事不太明白，以是想来跟婶子筹议筹议，婶子不会嫌弃我来打搅吧。”

菀如捂着嘴唇，险险儿叫出声来。玫如是嫡女，也落得这般惨境，不过三年的工夫，便将一个鲜花般鲜艳活泼的女孩子糟蹋成如许。菀如泪流不止，话也说不全了。

“嗯。”蕙如点了点头，踌躇半晌方说，“祖母们正在筹议着，如果和离了，你便不消归去受那份气。”

郡主脸上带了一丝戾气：“都是那范家小儿，玫如不过说了他几句，让他别总往家里塞人，那小子吃多了酒便对她拳打脚踢。可爱那日她公公婆婆就在中间，不拉不劝不说还一个劲数落她妒忌心重，没有大师蜜斯风采。我呸！一个好好儿的男胎就这么给打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