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别慌，我瞧着不大像血迹啊。”二夫人许氏上前看了两眼，“如何这里不见二女人和三女人？奉侍着她们的丫头都去了哪儿了？”

蕙如上前几步，搀住了老夫人的另一边胳膊：“祖母您先别急，二姐姐福大命大，定然不会有事的。何况另有三姐姐在，她办事细心稳妥……”

那与她擦洗伤口的丫环都哭了出来，她却紧咬着牙关没吭声出来，只是眼里蓄满了泪，偏忍着不让落下来。

芳如和茵如又是在一起的，难保不会被人传出甚么刺耳的，让沈家和三皇子都要落了面子。

那婢女不过才十三四岁,本来就已经吓得六神无主，错愕失措的，又被陈妈妈这么打了一耳光，脑筋立时就懵了，傻傻地站在那儿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母亲您先将姐夫稳住了，等姐姐醒过来，我叮嘱她两句，外头的下人们您也必然要看着，别让他们将这事漏给姐夫晓得。”芳如叫住大夫人小声叮咛。“只说我不谨慎摔了一跤，不能将姐姐也颠仆的事说出去。”

“但是茵如不好了？”大夫人脑筋里转来转去都是这么个动机。当初大老爷收了房的一个通房丫环便是小产了有救返来，一尸两命这么去了的。现在又落到女儿头上，大夫人五内俱焚，狠不得方才颠仆的是她而不是女儿。

“你说甚么？”刚刚才放了一半心的大夫人听到此话，心又拎了起来，“芳如摔伤了？伤了那里？可有如何？”

大夫人没等喘上两口气，又得打叠起精力来，要去迎姑爷。

大夫民气疼得喘不上气儿来，将那丫环赶到一旁，亲身拿了药来。

桃花树底下，青石板上留着一些污渍，看着那么一大片发黑的陈迹，大夫人眼泪哗哗流个不断，哭着说：“我的儿，流了这么多的血，可真是要了命了！”

反而是芳如伤得有些重。腿上虽没伤到骨头，但到底毁伤了筋脉，怕是一个月下不来地。手臂上的伤口也深。太医将本来绑的布巾拆了，洗了药粉，重新拿了宫里用的伤药给敷上，又叮咛着不能碰水，不能食辛辣上火之物，再开了几副清火去毒的暖和方剂，这才算罢。

听她这句话，大夫人更是哭得喘不上气儿来，只得又让丫环去一点点将她伤口里的泥冲出来。

大夫人气道：“没瞧见你姐姐疼成了甚么模样？”

大夫人一听这话，“嘤”地一声倒了下去。

“姐姐是有身子的人了行事当分外谨慎，身边又有三姐姐跟着，如何还会滑跤了？”蕙如问那在前面带路，一边走一边哭的婢女。

茵如喝了药，沉甜睡了畴昔，芳如因着臂上脚上疼痛，半分睡意也无。老夫人让人抬两乘软轿来，要将她们别离送回住处去。肩舆还没到，就听门上来报，说是二姑爷，恒国公府三房的嫡次子，盛晗来访了！